或许对于这几天住在白家的人,最过煎熬的不是白昊然等人,而是白弘方。
对于白弘方来说,这几天无疑是对于他最大的煎熬,就好似一个热铁烙在人心上一般,让他甚至都不能完完整整的呼出去一口气。
走过戒备森严的白家大院,在后院前,他与那个坐在石凳上的老人擦肩而过,两人并没有任何对话,甚至连眼神的交视都没有。
然后是这长长的石头路,看到门口所守着的七八号保镖,他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因为白家能够拿出这种手笔而自豪,而是打心眼里觉得有几分抽象,毕竟这房间的主人是曾经白家的掌舵人白城,也正是他的父亲。
生于这个白家,对于白弘方来说是他的幸运,他从一开始就站在旁人追逐一生都触及不到的高度,但对于站在这个高度的人来说,他又是可悲的,因为在他最该享受这一份资源的时候,白城倒了,却而代之的是整个白家的排挤,然后背井离乡的踏入京城。
可以这般说,在二十五岁以前他的人生风调雨顺到了极点,在二十五岁以后,他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十年他把自己曾经没吃过的苦,以另外一种方式全部承受了下去。
也正是这十年,把他锻造的无坚不摧,让他强大到白文山不得不忌讳的地步。
曾经他无比嫉恨白文山,而如今他开始感谢白文山让他知道了这个江湖真实的模样。
他想着,如果白城活到了今天的话,再次看到这一幕,如今这一场风暴,到底是喜,还是悲呢?
站在原地出神许久的白弘方回过神来,他走向那房间,守在门口的保镖确定来人是白弘方后,一个个让开一条路来,虽然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尊敬,但白弘方还是能够瞧的出他们眼中的警戒,显然是白文山跟这些保镖叮嘱过什么。
他打开房门,却发现魏九正背对着他,正站在这房间的窗前,看着这后院所种植的花花草草,那个背影一瞬间让白弘方心中多了几分凌乱,似是这个画面跟记忆之中的画面瞬间重合到了一起一般,他知道曾经有一个人,也喜欢站在这窗前看着风景,那就是白城。
或许是错觉,白弘方总感觉此刻的魏九跟自己的父亲就好似一个模子所雕刻出来的一般。
“你没有必要每天都过来找我,如果你觉得心中对我有什么愧疚的话,我劝你还是放下那些想法吧,我走到这一步,虽然成了西城区的一个笑柄,但我从未怨恨过谁人。”魏九背对着白弘方说着,虽然他并没有转过头,但在他心中,或许已经清楚的来人是谁。
白弘方随便拉了一张木椅坐下,虽然这老木椅被人坐下已经发出了“吱吱”声。
“只是呆在这个充满了人心腐臭的地儿觉得太过无聊罢了,与其面对那一张张虚伪的脸,不如来见见你这个可能以后见不到的人实在。”白弘方毫无顾忌的说道,显然这一番话放在此刻魏九的耳中,很是刺耳。
魏九听过后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想不到你还关心西城区变成了什么样子,我还以为你早已经看破江湖了。”白弘方有些惊讶的说道。
“看破江湖?这江湖可没有人能够看的透,甚至能够看的清的都如同凤毛麟角,我这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大俗人,只是在不停的班门弄斧罢了。”魏九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有几分憔悴。
“不瞒你说,现在白家以你的性命威胁你手底下所剩的那一批人,如果不投降的话,就要了你这条老命。”白弘方说道,这是他今天才知道的事情。
魏九听过后,仍然一脸的平静,从身后看着并没有一丝抖动的魏九,白弘方只觉得这个男人的心态已经到了神仙一般的地步。
“白家终归还是这样做了。”他深深的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