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入夜,月明星稀,余烟缭绕在深色的夜空,伴随着清风吹拂过竹林。枝叶浮动,月光皎然从缝隙中洒落,不难让人想起那月上柳梢头之景。
梨花院灯火通明,酒宴显得愈发热闹。刘瑾茗举起酒杯朝着两旁的朝中重臣举杯,笑道:“日后茗儿还多望两位长辈照顾。茗儿不善于饮浑酒,就以清酒代替敬两位一杯。”
说着便一口饮尽,含咽着吞下肚子将酒杯放在食案上。
沈老将军看到她如此模样也是有些心疼,这帝姬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太子还在世的时候她经常跑来府里寻自己的女儿玩耍。后来老将军叹了口气,望着帝姬似若太子的神情说道:“殿下能来老臣府中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浑酒伤身,能少饮便少饮几杯。臣已经老了,能看着殿下长大也是臣的荣幸,这把老骨头啊,多少还是有些力气的。”
“沈伯伯切不可这么说,您和我父王交好,在朝中又是多年的照顾。茗儿心中是知晓的,茗儿还指望这沈伯伯日后看着我,莫让我丢了父王的脸。”
对话有些伤感,老将军一口喝掉杯中烈酒,深深舒了口气。他想到了那个立志天下的男人,站在城楼面对叛军,说下孤为父母,又岂能置子民于虎狼之口的话。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又何必在这时候提及,消了热闹的气氛。”大司马笑着摇摇头,将肉衔入嘴中咀嚼着,随后一副妙不可言的样子摇头晃脑着。“沈老头家的肉,还是这么香,没白来。”
“你这老头,一把年纪的还嘴馋。”沈老将军看着大司马笑骂道,随后也显得格外愉悦。
“皇甫伯伯总是这样,去他府上都是劝人吃,也不理解别人吃不吃得下。”刘瑾茗拂袖捂着嘴唇笑道,刚才有些沉闷的神情消散干净。
“茗丫头这就不懂了吧,要知道民以食为天,这天下之人又有谁是饮露食气的仙人。怎么都不过一个字—吃。”说到这里,大司马看着畅饮的众人含笑道。“美食佳肴,又怎么能少的了歌舞助兴。听闻沈老头几个儿子都文武双绝,不如让老头子我见识见识。”
说着便朝着沈老将军眨眨眼,分明告诉他自己就是来搞事情的。这让老将军瞪着这个满头白发的大司马,看着下面无数好奇的目光无奈的向儿子们耸耸肩。
“大司马说的极是,我们也想看看沈将军三位公子的表演。”
“这主意极好,老早听说沈三公子饱读诗书,不如就这场景做一首。”
“还是希望三位公子不要推辞。”
喝了酒便如同吃了豹子胆,平时不敢说的今天都是脱口而出,随着大司马的话将宴会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沈千越和两个弟弟互相对望,随后颔首点头,从食案前站起身,鹤立于红毯中央,昂首挺胸的抱拳行礼,笑道:“千越不才,文不如三弟,乐不如小弟。只有着勉强拿的出手的舞剑,还请诸位不要见笑。”
“好!”
喝彩声响起,众人看着立于中央的青年,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面容俊俏便是比之京都第一美男也不承让。
沈千越从腰间抽出佩剑,左手轻轻抚摸剑身直至剑锋,将剑立在身前轻指弹动。这是舞剑之前的剑礼,楚人将它称为听剑曲。
听剑吟曲,动如雷霆。
点沧浪而动,剑映衬着月光如逐浪重重。身如游龙,伴随着黑袍翩然起舞。宴会之上再无杂音,所有人看着那个清风皓月般的男子,在明月之下舞动一曲剑音。时如春风拂柳,又刹那间骤如闪电。曲罢之时唯有清音不绝,衣带纷然。便是此刻的月光如水,却也少他几分温润。就好似落尘的剑仙,踏月而去。
“见笑。”沈千越温尔俯身礼拜女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都说沈千越舞剑,南宫文书弹琴乃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