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建设他爸就上沈家登门道谢来了, 还提了一篮子鸡蛋。以前村民们对沈奚印象颇差, 然而自从沈奚考上初中,再加上昨天这件事儿, 再提起沈奚就不再是嫌弃的语气了。例如许建设的父亲,言语里都是希望沈奚能和许建设玩到一块儿, 互相进步什么的。
沈奚便随口问了一句:“叔叔, 许建设在家吗?”
他本是客气才问的,心里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可许父以为沈奚是好奇许建设为什么没来,多说了几句:“建设没看好建业, 他妈正气着呢, 已经一天没让这孩子吃饭了,要让他长记性。”
沈奚愕然,一天没让许建设吃饭?许父居然还好意思往外说?他心里已然骂了许父一顿, 尤其是在沈成文的对比之下,对许父更加鄙夷。
沈家其余人也是神色各异,都知道许父现在的这个老婆是第二任, 而许建设是前一个老婆生的,不可说的是第一个老婆是跟人跑了,所以现在那个老婆罚许建设罚得重了他也不管, 大概一看到许建设就想起前妻给自己戴绿帽的屈辱。
这是人家的家事, 虽然觉得不妥, 可也不能插手去管。
沈成文干笑道:“许兄弟, 对孩子可不能这么教育, 建设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他们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怎么行呢?”
许建设那后妈凶悍人尽皆知,肯定不止不给吃饭,就怕还体罚了。
许父不以为然道:“又不是城里孩子细皮嫩肉的,他皮实着呢,你罚得轻了他不记教训。再说建业这回命差点儿没了,这会儿还在炕上躺着,他妈哭了一宿了,不让她出出气这事儿没法过去。”
他没把沈成文的话当一回事,就以前沈奚那到处惹祸的性格,好像沈成文教得多好似的,就是惯出来的。
众人一看许父这态度,就知道磨破嘴皮子也没用了,以后许建设去县城读书还是好事,至少不用在家被后妈磋磨。
等许父走了,谭大梅才忍不住唏嘘:“没妈的孩子是根草,这话可再对不过了。”
沈奚嘿嘿一笑:“那也不一定,我有奶奶,不一样被当成宝贝。”
谭大梅心花怒放:“也是,那孩子命不好,他爷爷奶奶都不管。归根到底还是他亲妈的问题,就这么把孩子抛下,心就一点儿也不会痛?你妈那时候在县城,一回来就抱你亲你,疼你疼得不得了,要不是……不说这个,老话不是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妈也分疼不疼孩子的。”
陈亚兰抱着水生,心底直翻白眼,小声嘀咕:“可不是,都是亲孙子,不还是偏疼大的。”
谭大梅眼神飞过去,因为被沈奚哄开心了,懒得和陈亚兰动嘴皮子。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许建设怎么样沈奚没关注,倒是沈全山以前被批斗的旧伤犯了,没法干地里的重活,就琢磨着去河滩摸螺蛳和海瓜子到县城去卖,不然在家闲着不安心。
沈成文和沈成武劝了半天也不奏效,沈奚自告奋勇,要陪沈全山一块儿去,这才让他们放心。
有李丰收在,进程的介绍信不成问题,沈奚和沈全山去了上次去过的那个集市,好巧不巧,又碰到了那个卖麻芋子的老头。
上回沈奚带着麻芋子回到家,把老头的特征跟谭大梅介绍了一遍,谭大梅立刻就知道这老头是谁了,至于沈全山也是知道的,沈奚只记住姓潘,别的零零碎碎却没记住。
潘老头和沈全山坐在一块儿寒暄,过了一会儿,就有顾客来问价。
沈全山忙着招呼使称,趁这个功夫,潘老头笑着问沈奚:“有没有按我的办法挖到麻芋子啊?”
沈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呢,光顾着玩了。”
潘老头哈哈大笑:“考上了县城的初中就该好好玩,挖什么麻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