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承没有多言,唐韵礼自然不会知晓。
事实上,是他知道唐韵礼可能因为自己的相貌的缘故不愿下车,便提前命人制了面具,他又怕这样会让唐韵礼心里更加难受,便先一步戴了一样的面具,又借口说只是不想自己被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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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一个稍微空旷一点的巷口,还没完全停稳时,唐韵礼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小跑着回到热闹的集市去了。随后她便忙着东跑西蹿地光顾一个一个的小摊位,满眼好奇地到处看,嘴里还不停地感叹着这个那个。宁卿承倒不紧不慢,过了许久才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唐韵礼身后,还是不说什么话,只是勾着唇角跟在她身后看着。
“啊!”唐韵礼突然看见了什么,两眼放光地冲向一个卖玉佩的铺子,这铺子罗列了几十块佩,皆漾着晶莹剔透的淡粉色。这一下就勾起了唐韵礼的少女心。
“哇……好可爱!”唐韵礼不由得感叹。
“喜欢?”宁卿承跟过去,冷不丁开口。
唐韵礼愣了一下,又很快考虑到自己身上没带一分一文,不好意思明说,只好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恋恋不舍地迈开步子说:“……一,一般般……”
她知道她其实完全有资格“剥削”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她也感觉得出来,他对她前后的态度改变可谓天壤之别。现在的宁卿承对她已经很好了,可她对宁卿承还是心存芥蒂——她一点也不了解他,而且总觉得他对她瞒了许多许多事情。何况她还忘却不了她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纪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便不愿就此对他放下自己的心理防线,将自己托付于他。她不想,也不敢和他保持太近的距离。
宁卿承却一把抓住唐韵礼胳膊,将她带回原处,他自然知道唐韵礼没带钱,于是说道:“喜欢就多挑几个,我买。”似乎是为了隐瞒身份,他没有用“本王”,说的是“我”。
唐韵礼有点动心,眼巴巴地看看玉佩,又看看宁卿承。
卖玉佩的大娘在一旁笑道:“看得出姑娘是喜欢这玉佩,公子既然对这位姑娘有意,何不亲自挑一块送给这位姑娘?我们这儿的玉可用的是上等的冰花芙蓉玉,丝绦用的也是上好丝。这样好的东西,作定情之物再好不过了!”
唐韵礼觉得自己脸上腾地一下就热了,连忙低下头,小声辩解:“我们,我们只是……”
“说的也是。”宁卿承却不否认,扫了扫铺子里的玉佩,从中拿起一只来细看。这玉佩雕作个鲤鱼戏水的形状,系着杏色的丝绦和流苏。玉佩中央的鲤鱼卷着鱼尾,周身围绕着细腻的水花,借着光看,这玉通透温润,里面似乎流转白色云纹。
宁卿承微微点头:“确是好玉。”他将玉佩递给唐韵礼,问她,“你可喜欢?”唐韵礼看着他递来的玉佩,不由自主就说:“喜欢,好好看……”宁卿承扬扬下巴:“去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唐韵礼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一个就够了!”
宁卿承付了钱,转身离开,唐韵礼还没从大娘起的哄里缓过劲来,于是乖乖地跟在宁卿承身后作小媳妇状,也不好意思再对什么东西表现出过度的喜爱,让宁卿承破费,只好默默地偷偷地到处张望,饱一饱眼福。
越往集市中心走,人流越是密集了。二人这样静默着走了不久,忽至一道路相互交汇之处,不同方向的人流堆在一起,一时摩肩接踵。涌动的人流很快将唐韵礼与宁卿承之间冲开个不小的距离。唐韵礼心里不觉慌了一下——方才她在这集市里光顾只东张西望,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走过的路线,如果离开宁卿承,人生地不熟而且身无分文的她别说回府了,吃不吃得上晚饭都是个问题。
她紧紧盯着宁卿承的背影,只见宁卿承微微侧了侧了头,随后颀长的背影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