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成一团,手指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料,汗水和泪水混起来,淌了一脸。
唐韵礼再也不吃黎陌送来的药了。她本来天天毒发够难受的了,这个宁卿承不安好心,要是再给她多下点毒,谁受得了。
冬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是为难。唐韵礼不让冬苡接受黎陌的药,这让黎陌也很头痛,只把药留在院里的石桌上,几天下来,堆了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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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畔阁里,黎陌从楼梯口出来,颓唐地往地上一蹲。
“她还是没吃药吗?”苏幕与还是这么问到。
“没有……”黎陌回答。
苏幕与急得声音一下就高起来:“这怎么行!你得跟她解释清楚!这些药都是抑制毒扩散的,虽说吃了也还会头痛心肺痛,可是如果不吃,谁知道毒素扩散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解释了,可她还是没有吃。我又不敢跟她挑明咱们之间的关系……”
“那我亲自去……”苏幕与将桌角一个着装药的纸袋放入怀中。
“啊!?可是你,可是她……”黎陌当然不知道唐韵礼与苏幕与是见过面的。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这个。”苏幕与说话间,已经从窗口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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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北侧的外墙上有一扇侧门,因为位置隐蔽,看守不严,苏幕与又与四王府有些许交集,于是从那侧门苏幕与便能往来自如。穿过侧门之后,苏幕与往那流水边的竹林去了,虽然不知道唐韵礼在不在那里,可若是想要遇见她,除了那里,他也无处可去。而他亦犹豫着,不知究竟该怎么面对唐韵礼。
而与此同时,唐韵礼正好闲着,脑门一热,亦往那竹林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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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竹林竹叶的缝隙,唐韵礼眼尖,一眼看见一人身着白衣坐在亭中,她立刻放轻脚步,飞快地一路小跑到对岸,扑进亭中,一把抓住那身着白衣之人的衣袖。
那人惊愕转头,看到来者正是唐韵礼,便微微松了口气。
“苏幕与!果然是你!”唐韵礼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又隔着袖子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好像是怕他像上一次那样贸然离开,又好像在确认他的真实存在。
“你……别不吃药……”苏幕与莫名地有点紧张,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纸袋来,递给唐韵礼。唐韵礼愣了一下,松开他的手腕,接过药来。趁这当口,苏幕与快速离开唐韵礼身边,脚下轻点几步就走出很远。唐韵礼一急,也不管不顾了,不知忽然从哪来的勇气,手脚并用就攀上亭子后边的银杏树。
唐韵礼努力地攀着树叉,也不顾衣裙完好与否了,一心想着要高一点、再高一点、再高一点,直到高地能够望见围墙外。
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的,围墙之外低低矮矮一片,唯有些高大地树会挡住视线。唐韵礼一只手紧紧抱住树干,另一只手拨开树叶,努力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只看见远处的一个小白点在一排一排青瓦的屋顶上忽隐忽现,往不远处的一片枫树林去了。
当然她也一并看见了北侧墙上的那扇侧门。
不愧是没有网瘾地古代少女,眼神真好。
可他怎么又跑了,怕我吗难道?还是我表现得太热情吓着他了?
不过那也没关系,反正我还可以想办法找他去。唐韵礼往那枫树林和侧门那儿多看了几眼,才颤颤巍巍从树上下来,缓了好几口气,暗自佩服自己刚刚的勇气。她捡起之前被自己随手扔在地上的苏幕与给的纸袋,一脸痴相地离开了。
唐韵礼终于得以吃下这些天的第一碗药。
虽然到晚上毒该发作还是照样发作,唐韵礼只一心想着苏幕与,觉得连疼痛都减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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