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不过只是层皮相;她有的,却是他在这世间还从未见过的。她身子弱不禁风,弱到面庞清瘦,弱到五官都没精打采,可她性格却一点也不病态,就仿佛她的灵魂根本不属于这个身体,甚至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宁倾承终于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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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礼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哪是胳膊哪是手。很多次,她都以为自己不再有手臂了……她愁,要是这双手不能再用,她该怎么度过余生;她也恨,要是这双手还能再用,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饱揍一顿宁倾承……
“喀——”长久寂静之后的金属间撞击和摩擦的声音刺入唐韵礼耳中。有点神志不清的她猛然惊醒,却见宁卿承拇指抵在剑格上,将剑身从剑鞘中推出了一小截。
这是要……唐韵礼惊异的睁大眼,只觉脑中嗡的一声闷响。
只是因为我偷偷出了府!?
不会吧!?
可是凭什么!
好不容易捡来一条命我还没活够啊!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地狱里看那些妖魔鬼怪啊!
我……我还没来得及和这个世界的爹娘多说几句话……玩还没对日日照顾她的冬苡说句谢谢……我还……
可是唐韵礼咬紧牙齿。她就是不想向这个变态求饶,即使是这个时候。
呵,算了算了,反正这条命也是捡来的……
宁倾承从剑鞘中拔出剑来,却没有刺向唐韵礼,而是顺势一挥,直砍向唐韵礼头部上方。
早就绷紧了神经的唐韵礼,虽然知道自己暂时保得住性命,但她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就吊在头顶上!而唐韵礼手臂早已麻木,别说不知该如何躲避,就是知道,也已经动弹不得。她只得条件反射似地紧紧闭了眼睛,却只感到粗绳的束缚好像突然没有了,两条本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臂向下垂去,引起一阵牵连筋骨的剧痛,随后颈侧被人一劈,她立刻就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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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多吊几个时,她的手臂,怕是真的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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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唐韵礼迷迷糊糊醒来,只嗅得屋内有种异香,口中还弥漫着些苦涩的中药味。她满心紧张地抬起手臂,却不料手臂没有丝毫不适,身上也意外地舒坦,唯有手腕处隐隐约约还能辨认出粗绳捆过留下的浅浅的印子。
正愣神,冬苡从外面悄悄推门进来,她红了一双眼睛,面露疲惫之色,手中捧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冬苡本是来给昏迷不醒的唐韵礼喂汤药的,却不知她已经醒过来。唐韵礼逮个正着,将她昏迷之后的事情向冬苡细细问了个遍。
大致就是黎陌把不省人事、面色苍白、双臂青紫的她送了过来,塞给冬苡几小包中药,简单交代就离开了。过一会,又有侍女在唐韵礼床头点了香薰。据冬苡绘声绘色的描绘,这香薰里的香料正是活血的,她去厨房煮好药回来的功夫,唐韵礼的胳膊就已经恢复了很多,一碗汤药灌下去,更是很快就完全恢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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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黎陌每天都神神秘秘地塞给冬苡一小包中药,嘱咐她熬好了给唐韵礼服下。唐韵礼看那碗底的中药渣子好像日日不同,又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总觉得每喝一次下去,身体里就会有一个不太舒服的地方变得舒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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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礼一直在琢磨:这个宁倾承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把人关起来折磨半天,竟然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把我放了。那天的香薰肯定也不是侍女们大发慈悲主动给她找过了点的,也不知道是谁命令的……黎陌也是,明明是宁倾承的手下,不好好侍奉自己主子,也不知哪里弄来的这些药,我与他非亲非故,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帮我呢?
啧,难不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