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6号,凌晨4点。
青月,青月,我好害怕。
我梦到他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在梦里,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一动也不能动地躺在车里,浑身是血。
好可怕,血都快流到我的脚下了。
嗯,那是一场车祸,很可怕的车祸。
他的车子从中间截断后摔下悬崖,零件、鲜血还有汽油洒在山谷里,到处都是,我几乎都能闻到那种刺鼻的焦臭和血腥。
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他身边,小小的身影在他的身前,那个大点的身影在他的身后。看不清面容,但可以感觉到他跟那两个人非常亲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可是,在看到他睁大眼睛想要去看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时,我的心里涌起了一种让我感到窒息的哀伤。
为什么会这样?青月,你知道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不是预示着于他会遇到什么灾难?
不,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去见他,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
时间,1月6号晚上9点。地点,棉中西大门,所有高中部走读生回家必经的通道。
西大门门口南侧的路灯附近,几名身材高大的男生聚集在墙角避风。有熟悉他们的学生路过的话,就可以从这几名男生身上的运动衣可以看出,这几个是棉中的体育生,而且是整个棉中最能惹事、最喜欢打架的体育生。
几人之中身材稍矮一些的那个男生跺了跺快要冻麻的双脚,低声对最为高大的男生说道道:“大魁,今天咱们几个真要堵老白啊?”
被叫做大魁的男生不止是身材高大,比普通学生浓密得多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更成熟一些,不是身上那身运动装,很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学校的老师。
“为什么不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接了东方既白那小子的200块钱,就得替人干脏活。怎么着,苟小全,你不愿意?”大魁的声音像他的脸一样粗豪,但他的话里却透露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精明,显然他的真正面目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不是,我就是觉得以前也经常跟老白一块儿踢球,就为200块钱咱们就这么堵他,似乎有点不仗义吧?”叫苟小全的体育生虽然不怎么怯大魁,但也不自觉地离他远了一些,毕竟两米多的大魁发起怒来,他还是得仔细考虑下后果的。
“仗义?”大魁嗤笑,神态轻蔑地道:“仗义多少钱一斤?200块钱能让咱们哥几个实打实的吃喝上两顿,你跟于墨白讲仗义,于墨白只是跟你踢过几场球,你当他真的认识你苟小全是老几?再说了,咱们真的是为这200块钱,还为了别的什么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呃,这倒也是。”苟小全被大魁问得没脾气,不过他也没死心,仍然试图挽回局势。“那些咱都先不说,大前天发生在小树林的那事儿你也听说了吧?你就真不担心那于墨白使出什么怪招,把咱们几个也摆一道?”
“唔,这倒是个问题。这样,等会儿咱们看到于墨白经过这里时什么都别跟他废话,直接麻袋套他,然后打完就跑。我就不信,于墨白他嘴皮子再溜,咱们不跟他说话他还能让咱们上当?”
“呃,那好吧,出钱的老板说了算。哎?东方既白大老板人呢,不是说要好好欣赏一下老白的惨样儿,怎么这时候还不见人来呢?”
大魁冷笑道:“管他呢,反正咱们拿到钱又替他出了气,他不来也跟咱们没关系,怪不到咱们头上。再说了,东方既白那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不是他爹东方红兵,谁他妈知道他是谁?真当咱们几个是他的手下,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我呸!”
“倒也不能这么说。”苟小全搓着手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像是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