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看不见的道义与道理
青云两州的江湖,说到底白重是看不上眼的,不管是青州的一门三宗还是云州的两阁两宗,白重有过耳闻,却没有太过在意。当然,这是之前的白重。现如今带着徐宁,白重不得不开始重新着眼于眼前的这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江湖。
云州的版图相较于青州的狭长,显得较为匡正。青州在大秦堪舆图上一直是一笔干净利落的“一”字,像是被越江与断南山脉压迫得有些过分。
云州多山少人,虽然有着较为阔大的版图,却人烟稀少,往往城镇之间相隔数十上百里,中间群山相隔,在徐宁看来倒有了小镇的味道在里面。只是白重告诉徐宁,山体大多在云州偏南,一路向北,山脉大势会愈加减少,虽仍然地处高原之上,却再不用走崎岖多变的山路。
徐宁一路上欲言又止,白重也不点破,一路上介绍着云州的地理人情。
晚间时候,徐宁一如既往地拾掇好干柴,起好火,白重在不远处靠着一棵树坐着,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其实说真的,他现在有些看不透徐宁,或许因为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同,徐宁骨子里还是乡野小镇里面远僻孤陋小民形象,性格中有太多的人情味。
生好火,徐宁一溜小跑跑到白重身边蹲下,恬着脸嘻嘻笑着:“大叔,你的剑是怎么练的啊。要不教教我呗。”
白重笑了笑,“你的剑我可不敢教,老爷子看着呢。”
“那糟老头子都快懒成精了,老眼昏花,现在说不定就躺在那把摇椅上数星星呢。”徐宁嘀咕一声。
白重忽然对徐宁问道:“要不和我说说你小镇上的事情吧。”
徐宁先是一愣,不知道面前这位大叔怎么就好奇起他们家那座偏远小镇的事情起来了,随后便见着徐宁整个脸上都像是冒出光来,眼眸明亮地吓人。
“用外面的话说我们那个小镇,大概就是淳朴这个词吧,小镇虽然小,一年到头就那么几件事情,耕务劳作,但每个人都能活出自己的精彩来。一年四季,除了农作时段,小镇大体上算的是宁静平和的,大老爷们儿聚出一堆,各家的娘们儿又能聚出一堆,插科打诨,说着一些粗鄙的笑话或者一些小孩子听了都会脸红的荤段子。记得小镇上的大叔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劳作结束后一群,喝着最次的酒糟,吃着炒熟的花生,聊着小镇内外在他们看来顶风趣的事情。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就是顶高兴的生活了。”
不远处的柴火明明灭灭,火舌忽高忽低,烧着黑暗,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小镇人们没有机会看过什么异彩纷呈的大千世界,很多人终其一生,眼睛所能看到的只是眼前的这个小世界,在他们眼里,小镇便是他们的整个世界了吧。小镇对于外面的了解大体上都得靠城南私塾的李老先生的口述,你要知道,李老先生二十年前可是中过秀才的,这在当时的小镇,可是顶了天的大事。小镇上并不设镇府巡衙,隶属小镇向西五十里开外的那座南城辖管,只是小镇一年到头也并没有什么大事,每年的税收交过之后,那座府衙便再没了管理小镇的闲心思,当然了,小镇人民也乐得自在。”
“铁柱是王姨家的孩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爷爷说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其实我吃得最多的还是王姨家,王姨真的是一个顶了天的好人,温柔善良,和每个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王姨和谁起过争吵。现在都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铁柱和王姨他们现在生活怎么样,有没有想我,我是挺想他们的。”
徐宁抬起头透过树桠间的缝隙看着,天空渺远,没有月亮,但并不黑暗,让人心不自觉的便静下来。
“不知道白岳清那个小东西有没有开始长第一颗牙,不知道王婶儿家的小子书读到了哪里,不知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