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十万大军列队整齐。将士们个个精神饱满,满腔热血盼着上阵杀敌。
皇上出现在宫墙上,俯瞰着气势如虹的军队。
而其中,新任骠骑先锋晋乐宗身着银光铠甲,手握天眼剑柄,心事重重。
昨天,晋府其余人在刑场行刑,他没去看。他没敢去看。
昨天,入骠骑营报道前,罗敷在营外等他,见到他时,泪水满眶:“乐宗,祝贺你活了下来。你这一去,一年也好,十年也罢,我都会等你。”
他心里五味陈杂,不知说什么好。他想叫她别等,但他知道她不会听的;他想叫她回扬州去,但他知道她也不会听。他还未开口,她的泪已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忙用手去抹,却越抹越多,最后她一把抱住了他,终于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哑着嗓子说:“别哭,别哭。”想了想,他终于还是补上了一句:“等我回来。”
此时,皇上还在宫墙上慷慨陈词,振奋军心;而他的战友都在振臂高呼,气壮山河。可他听不进去,他只是站着,一动不动。他只知道,他一定要活下来,至少,活下来才有机会杀了魏明燊报仇,活下来才能不让死去的父母和亲如兄弟的朋友们失望,现在,他还多了一个要活下来的理由——他不能让罗敷等太久。
等我回来。
军队出发了。
路过佳丽馆的时候,乐宗见到秦家的下人在收拾东西,他们准备回扬州了。
“你不回去?”他问罗敷。一个女子,独自在长安怎么过活。
“我要留下来等你,这样,不管你什么时候胜利归来,我都能第一时间去长安城外接你。”罗敷说。
乐宗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佳丽馆,转过头去,继续行进。
“姐,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秦家上下,已经劝了罗敷好几天了。
“贝,你跟我爹娘他们一起走吧,不用留下来陪我。”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能行?你住哪儿?吃穿住行的花费用度从哪儿来?”
罗敷摇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要留下来,因为谁也不知道乐宗什么时候回来。”
贝正想接着劝她,房门却开了。秦韫和秦夫人走了进来。
“罗敷,爹娘知道,让你回去你不肯,爹的好友在城郊有一处院子,荒了好几年没有住过人,爹娘已派人去打扫,你可以住在那里。”
“谢谢爹。”罗敷感激地说。
秦夫人将手中的匣子递给罗敷:“这里是一些银子,用一两个月应该不成问题。等一个月之后,咱们再派人给你送钱来。”
“谢谢娘。”罗敷眼眶里已有了泪,“女儿不孝,不能陪伴你们左右,还要教爹娘担心……”说着,罗敷就要跪。
“傻孩子,别这样。”秦夫人忙拦着她,眼眶也红了,再说不出什么。
秦韫说:“罗敷,爹娘相信你和贝能照顾好自己,但有一点,你们的安全我放心不下。爹已和长安府衙打过招呼,他们会多多关照你们的。”
“爹,您放心,我有方术防身,不会有事的。贝如我的亲姐妹一般,还是不要留在这儿和我一起吃苦了,回扬州替我服侍爹娘吧!”罗敷一说完,贝就噗通跪下:“姐,不要赶我走,我要和你一起。”说着,也流下泪来。罗敷忙拉她起来,劝她止哭,这才答应让贝留下。
城郊的那处宅院确实荒得不成样子,虽然之前秦韫已命人打扫过了,但仍是随处可见蜘蛛,罗敷和贝又打扫了一阵,添置了些家具,这才勉强住下。
虽然有钱有住,但毕竟不比在家,罗敷每天算计着花费用度,去集市上淘最便宜的菜蔬和生活品,日常开支能减的都减了,总之,想尽一切办法省钱。等一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