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晋公子越走越近了,他的眉眼像一幅画一样好看。罗敷想拿出该有的仪态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什么也动不了,只有傻傻地盯着晋公子。他走近了,越走越近,忽然,他一把抓住罗敷的手:“罗敷,嫁给我好吗?”罗敷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不好?她想说好,可又难为情;想说不好,又怕伤他的心。怎么办?
晋公子攥着她的手,越攥越紧。“啊!疼!”罗敷大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看看四周,是她在佳丽馆的房间。哦,原来是一场梦。罗敷丧气地揉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这几天是怎么了?乞巧节之后,天天做这样的春梦,每天都梦见晋公子,每天梦见他在补充那天他没说完的那句话,每天梦见他温柔地唤她“罗敷”。其实,罗敷心中有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那就是:在梦里,罗敷无数次地答应了晋公子的求婚,无数次对他深情款款地诉说真情,无数次和他一起许下关乎永远的誓言,也无数次地在他温柔的怀抱中,唤着他的名字“乐宗”。
可是醒来之后呢,一切都是假的,只剩空荡荡的房间,以及每天都差不多的无聊透顶的生活。
罗敷很想给自己和晋公子算一卦,算算他们到底有没有缘分。可每次又都摇摇头打消了这种念头,大概是对答案没有信心,怕自己失望吧。
罗敷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慢腾腾地去洗漱。洗漱完毕,罗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蓬乱无精打采,一点也没有梳妆打扮的心思;想重新躺回床上睡个回笼觉,又怕爹娘责骂,毕竟她从来没有这样懒散过。
正在梳妆台前纠结,贝忽然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姐,快!快!快!呀,姐,你怎么还没有梳妆呐?快打扮打扮,下楼去!”
“干嘛呀?大清早的。”罗敷还是一副懒懒的样子。
“别磨蹭啦!晋太尉和晋公子,来提亲啦!”贝把最后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什么?”罗敷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抓着贝的肩,“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和你开这个玩笑干嘛?我说你快点吧,人家都在楼下了。”
罗敷以人生中最快的速度梳了头抹了粉描了眉,换上最喜欢的衣服,急急忙忙跑出房间。在下楼前,她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有些不自信地问贝:“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晋公子见了一定喜欢。”贝不由分说地推她下了楼。
楼下摆满了大大的箱子,秦家的下人正在收拾整理,还有一些人正将门外的礼物抬进来。罗敷知道,这次,爹娘和晋太尉都是认真的了。
走到正堂,爹娘和晋太尉正坐着聊天,看来正事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罗敷第一眼就看见站在晋太尉身后的晋乐宗,他总是那么吸引着她的目光。
罗敷低头走进去,先向爹娘请安。秦韫责怪:“罗敷,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越来越没样子了。”
秦夫人打圆场:“罗敷天天起得很早,今天不知怎么了。罗敷,还不快去见过你未来公公。”这就等于给罗敷暗示,这事已经讲定了。
罗敷低头红着脸走到晋祁面前,行了一礼,却不知以什么相称。晋祁哈哈笑着:“好孩子,别客气也别难为情,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罗敷点头,偷偷瞥一眼晋公子——以后就不该称他为“晋公子”了——他正低头看着地面。
罗敷走到秦夫人的身后站着。秦夫人说:“罗敷,这儿没你事了,你回房去吧。等一下吃饭了再叫你。”
晋祁站起来说:“吃饭就不必了。既然好事已经定下了,我和儿这就回去了。”
“这么着急?好歹吃了饭再走啊。”秦韫挽留。
“哈哈,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去准备成亲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