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用之迎出门去,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边上站着三个衣衫褴褛却背着步枪的人。
土匪!这是很明显的土匪标志。可陆用之却并不怎么害怕。
其中一个个头矮小头发烂糟糟的年轻人见他出来,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带着哭声叫道:
“饶先生,快快救救我哥。”
陆用之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痛,忙说:
“放手,我不是饶先生,饶先生出诊了,要到夜里才回来。”
“啊,他去哪里啦?”那手捏的愈发紧了。
“不知道,一大早就被人接走了。”
边上一个年龄稍大的跑过来,将那年轻人拉到一边,转头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算是跟他学医的吧。”
“那就你了,救人要紧,你跟我们走一趟。”说完,他丢下那年轻人,转过来拉住陆用之的臂膀就往马车上拖。
“等等,我刚来也没几天,不会治病呀。到底是什么病?先说说。”
“他哥被安南的法国警察抓了进去,今早把人弄出来时,身上被狗咬的没一块好肉了。人还高烧不退,怕是不行了,再不救治就来不及了。就你了,你先去帮忙治下,晚上再来接饶先生。”
那年龄大的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了。
“等着,我拿点药。外伤c发炎c消肿止痛”陆用之嘴里念叨着。不管怎样,看这架势,自己不去也过不了关,先硬着头皮治了再说。
陆用之想起昨天治红伤的药刚配好,还没来得及制成膏药,忙将那一包药粉带上,又抓了几副清热退烧的药,上了马车说道:
“先去镇上,搬上一大坛苞谷酒。”
马车在山道上飞奔起来,几乎要把车颠散了架。向南大约跑了两个时辰,车拐进了一个山村,来到一家竹屋门前。
下了马车,进屋就闻到一阵腐臭味道。一个血迹斑斑的人躺在门板上,边上有几个人围着。一个中年女人一边哭,一边用扇子扇风驱赶着蚊蝇。
“将酒抬进来。来几个人搭把手,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用白酒冲洗一遍。”
陆用之一边说,一边抄起剪刀将那人身上的衣服都剪开。这身上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全身体无完肤,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用白酒将那人伤口冲洗一遍,陆用之直接抓起药粉往伤口上倒,然后又取来干净的床单将那人裹成粽子。
“来人,将他嘴撬开,把这药灌进他肚子里。再拿条毛巾蘸着酒在他脸上不停的擦拭。再去准备三条干净的床单,过会还得用。”
一番忙活下来,陆用之自己也快瘫软在地。这身体体质是太差了,以后还真的加强锻炼。
“郎中,我哥还能救得活吗?”
那头发乱糟糟的小伙子又来抓他的手腕。
“先松开手,没见着都被你抓淤青了?现在谁也不敢说,等到明早天亮吧。如果烧不退,神仙来了也没办法。时间耽搁的太久了。”
“狗日的法国人,我迟早一个个杀光你们。”
那小伙子眼露凶光,杀气腾腾。
稍事休息,经过一番交谈之后,陆用之了解到这拨人也属于边境的一股土匪,人数在四五十人,一半是中法战争之后裁撤下来的绿营兵。
他们常年活跃在边境上,这边风声紧了就跑到安南。安南那边法国人一围剿,他们就跑到境内来。
平时都是干些杀人越货绑票索要赎金的事,两边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这个头发乱糟糟脾气火爆的小伙子叫阿东,躺在门板上的伤员叫贵祥,两人是亲兄弟。
这里是贵祥的家,那中年妇人便是他老婆。贵祥也是绿营兵裁撤下来的,回家后就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