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胜悉心照料下,左林的伤势渐渐恢复,等他能够下床走动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的光景了。
在这几个月里,慕容胜一点也不敢放松自己,因为他终于明白了只有自己强大,才可以保护身边的人。
左林能下床走动了,慕容胜有空就扶他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两个人坐一起晒太阳。冬日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少年身上,温暖平和。
怕左林寂寞,慕容胜就把身上有趣的事讲给他听,有时滔滔不绝的。左林就安静地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有时候慕容胜实在是搜肠刮肚也没有故事可讲了,左林便会笑着说:“三公子,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还能在三公子身边,看着您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阿林,你真好啊,你和母亲都是很好的人。”都是对他好的人,慕容胜很早就已经明白,在这世间,能够寻着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不容易。“父亲也不及你好。”慕容胜轻轻补了句。
左林内心忽地柔软,他想,也许这就是依赖吧,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深的感情。也许从遇见慕容胜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冷血的武器,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三公子,不好了,夫人她、她不好了!”姜夫人的贴身婢女匆匆忙忙地过来,神色慌张,眼含泪花。
慕容胜内心一窒,失声问:“母亲怎么了?”
“夫人她……她快不行了……”
慕容胜从椅上跌落。
简单古朴的房间里,姜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角溢出的血染红了妃色的被子。
慕容胜握着她的手,眼泪滴落在她的手心,滚烫灼心。
在弥留之际,姜夫人紧紧地抓住慕容胜的手,眼睛一直看着他,却什么也没说。慕容胜知道她想要说的全在她的眼神里了,母子之间,无须过多的语言,只要一个眼神足以。
“母亲,母亲……”
“阿胜,别去过多追究母亲的死。”最后,姜夫人望着天花板,“母亲希望你将来过得自由而幸福,如果一定要爬到那个位置上才能做到,那么,阿胜,你就放开一切去做吧。从此之后,你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姜夫人说完,闭上了眼睛。慕容胜握着她苍白的手,跪在床边泣不成声。平常照料她的婢女也都偷偷地抹眼泪。
左林拄着拐杖,独自站在堂中,早已干涸的眼眶忽然一痒,眼泪哗啦哗啦地涌出来。早在六岁之前,他的眼泪就已经流尽了。如今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在元央院这六年来,姜夫人也像个母亲一样照料着他,从未因为他护卫的身份而对他有任何的偏见,对他唯一的不满便是当他没有保护好慕容胜的时候。
她的温柔和慈爱早已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如今,她却要走了。
他的心,隐隐地痛了起来。
那一天,慕容胜哭了很久,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姜夫人遗体被抬走的时候,他死抓着不放手,最后还是左林来把他劝开的。
姜夫人的遗体被抬走之后,慕容胜坐在偌大的房间里,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那种深深的落寞感笼罩着他。
“阿林,”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我只有你了。”
左林默然,在这天,慕容胜彻彻底底地成了最孤独的人,在这世间,他们就只剩下彼此了。今后,他们能互相依靠的就只有对方了。
左林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他。慕容胜倒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的安全与温暖。
之后的丧礼一切从简,因为不受慕容集的宠爱,即使是维谷庄的当家夫人,姜夫人的丧事也没有引起他的多大关注。
慕容胜过了半个月才缓过来,自从姜夫人走后,慕容胜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