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头的王有,还那么站着,鲜血犹如喷泉,冲天而起,仿佛要遮天蔽日。
满脸失血的王大军一脚踹开死了还不倒在地上的王有,慢慢的超着单薇柔走去。
“别过来!别过来!”
女孩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恐,手里抓着的遮羞布,宛如共和国最后一道防线。
似乎把这柔软的衣裳,当成了保护自己最好的装备。
“薇柔,是我。”王大军抹了一把脸,将那肮脏的血液擦拭大半,“王大军,你不得了?”
听到这话,单薇柔尖锐的叫声再度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惊慌的已经放弃了这最终防线,犹如历史长河里的马奇诺,看似尖锐不可破,实际和纸一样脆弱。
光着腚在这清晨雾珠沾染过的泥土上,双手撑着地面,向后退缩,再退缩。
哪怕蹭破了引以为傲的嫩白肌肤,哪怕这白花花的屁股上满是烂泥,也在所不惜。
她一边退后一边惊悚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军,我错了,别过来,我会给你烧纸的,这么多年没记得你,对不起,别过来,我还想活是我骗了你们,喊你们到哪儿,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别过来,我不想死!”
哪怕王有的尸首在面前,哪怕刚才深情流露,哪怕有心反抗,哪怕想着乌山比怪物更可怕,试图逃离这片地狱。
到了自身的生死关头,单薇柔不再是个乌山的知识分子,更像一头求饶的畜生。
跪在那儿,不停的磕头,不停地求饶。
“放过我,放过我,大军、阿强,我对不起你们,是老九叔他们要做的,不是我想的,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他们要占王叔的田地,逼不得已,我也是逼不得已。”
似乎她从没想过,自己家也分了王大军父亲三分之一的良田。
明明都是一起逃难到这里,却偏偏忘记了一路上的相互扶持。
生死关头,可以说这是人的本能,却也足够讽刺,她不像个人了。
王大军没有说话,只是在心翼翼的靠近,他满脸的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跪地磕头的时候,单薇柔看到了化作厉鬼的王大军还在靠近,空档的脑袋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何劝退这索命的厉鬼。
可毕竟是女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突然爬起来,扔掉了遮羞布。
尽管害怕的在颤抖,可还强撑着说:“大军,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我,只要放过我,让我活着,我什么都愿意,我什么都会,我可以一边与你欢腾,一边念诗给你听”
四年没回来,世道都变了。
王大军走到她面前,眼里丝毫没有情欲,有着的只有无尽的厌恶。
父亲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你的爷爷说过,什么时候能看清人的本质,逃难的时候最清楚,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把大家带到这里,安居乐业,这只是我想做的事情,与他们的恶劣并无关系。
——而我也向往着你的爷爷,希望成为他那样的人,所以我在这里定居,哪怕知道外面安全,也不愿意出去,他们性子恶劣,却值得我帮助。
宛如圣人。
王大军伸手擦了擦单薇柔的眼泪,从空间里拿出一套衣服,温柔的套在她的身上,“我不知道这四年发生了什么,乌山的人卑劣,我与阿强,爹爹都很清楚,并不怪你们,因为这都是给世道逼得,但我不希望更加恶劣下去,所以我来了。”
干净,从没见过的衣裳款式,套在身上,不一会儿就温暖了身子,单薇柔紧紧抓着衣裳,掩盖着自己妙曼的身姿。
有温度,有感觉,听从王大军的说话间,感觉到呼吸,感觉到心跳。
四年前被自己骗到了悬崖边上,乌山大半人参与将其推下山崖,王大军和王强并没有死。
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