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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得警署,见到的便是坐在警署内厅兀自喝茶的赵烺。

    而在另一边,还有一杯热茶袅袅的升着热气,散着一股股的茶香。

    “滋溜……”

    赵溶也不客气,坐到另一边端起那茶水一饮而尽,咂吧了两口之后说道:“雨前的西湖龙井虽香,但还是一壶烈酒来的劲道。”

    “二叔说笑了。”

    经过了大半天的休息,赵烺此时的酒已醒了不少。

    他淡笑着回了一句,帮赵溶将茶添满而后回道:“喝酒的时候可以叙情,喝茶的时候呢,则可以谈事。”

    “啧啧,我侄子长大了,这么多弯弯绕你二叔可不懂。”

    赵溶将身子全部塞进了椅背里,毫无形象的将双脚支在了桌边,虎目微眯着,看向赵烺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刚好冲县县长的庆功宴要一个小时之后才开始,二叔还有些时间。”

    赵烺也不客气,沉思了片刻将头抬起,回道:“我想问下那些断指僧众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们在这混乱的时局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吆,我还以为你要问田子防的事情呢。果然是我赵家的子弟,这眼光就是放的远。”

    赵溶赞了一句,磨蹭了几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而后说道:“要说清这些断指僧众呢,当要说起东北军。东北军你知道不,就是最近跟北洋政府关系颇为暧昧的那个。”

    “东北军?”

    赵烺闻言眉头紧皱,有些不解的回道:“东北军如今不是因为冯德麟参与张勋复辟,然后被时任奉天督军兼省长张作霖乘机夺去,时局正是一团糟吗,他们怎么会这么时候来京城这边瞎掺合?”

    “对啊,一团糟啊。”

    赵溶寻摸着茶水晾的时间差不多了,坐起身子“滋溜”一声又将杯子里的热茶喝完,而后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又继续说道:“你想想,那张作霖刚把军权夺去,他需要什么呢?”

    “需要安抚军队内乱,毕竟冯德麟再怎么暴虐,军中也还是有些心腹的。而要想将那些握有部分兵权的冯系心腹打败,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那得需要这个……”

    赵烺说话的同时,赵溶晃了晃自己腰间的短枪接上了他的话,赵烺顿时了然。

    他思索了一会儿二叔说的话,呡了口茶,而后看着眯着眼睛一副快要睡着的赵溶回道:“二叔你的意思是张作霖要想稳定军队内部那就需要打仗,而打仗的话就需要钱财,所以那些僧众是张作霖所属,目的是为张作霖弄钱的?”

    “对的,我侄子果然聪明。”

    赵溶将眯着的眼睛睁开,赞许的看了赵烺一眼,道:“那张作霖出身绿林,从一个流匪坐到现在的东北王也着实有手段。

    据我们的打探所得,因为最近战事紧张的缘故,关外通往京城的大部分道路都被各系军阀封了。

    关外那些皮草参药的生意就无法再输送进关内了,自然就没了来钱的门路。

    而最有希望打通关外与京城贸易的,就是最近兴建的京冲大桥了。

    其中这建大桥的钱财,有一部分还是那张作霖着人送过来的。

    你说事关东北战局,田子防还想为了一己私利去阻拦大桥完工,他不是找死么?”

    “二叔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赵烺叹了口气,终是明白了这所有的事情因果。

    这世间诸事,看着扑朔离奇,一件件诡事之后,背后总有背后,隐情又有隐情。

    说来说去,却也只是唯“利益”二字罢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句话浅显易懂,大部分人也都看的明白。

    但事情若是临及自身,却难有几人可以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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