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连根冰棍都买不起。
金山银山没有,兜里五块钱还是有的。
两毛钱一根的老冰棍,五毛钱一根雪糕,98年的物价,那是真的没话说。
叔侄两一根冰棍一根雪糕吃得眉开眼笑,这天气,简直就是凉到了心窝子里面,就连走路都带着风。
沿着街边铺子走到菜市口。
98年李坪乡的菜市口远不及后面新建的菜市场,入眼一副乱糟糟的情形,大中午买菜的人也不多。
肉店里的屠櫈上还有几块猪肉,摊主时不时挥舞手里的蒲扇赶走伺机而动的绿蝇。
这个年代在中部省份不发达地区的乡下,能三天两头吃上猪肉就算是好生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档次不档次。
李洋倒是没什么好嘴馋的,经过了人生高潮和低谷,一扇猪肉还真没什么吸引力,但是怀里的小萝莉一对眼睛恨不得都钻进猪肉里去了。
兜里五块钱,买了一根雪糕一根冰棍,剩下的钱还能切两斤猪肉,李洋也不含糊,让摊主切了一片猪肉提在手里,叔侄俩就往回走。
路过榨油坊的时候,有人把李洋给叫住了,扭头一看,是高中的同班死党徐超。
徐超个子不高,面皮黝黑,家里开油坊的,吃得肩宽体胖,裸露出来的胳膊上都冒着油光,整一个小胖墩。
“还真是你啊,上次听那谁说,你要去深圳,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别看徐超一副肉乎的样子,高考倒是比李洋强不少,好歹考了个大专,家里不差钱,管他是不是大学还是要念的。
两人熟稔,李洋自然不跟他客气,把侄女青青放下来,进了油坊,满屋子都飘着菜籽油的香味。
“不去了,回头在家里找个事做。”
李洋话不多,加上人看着也厚实,倒是比徐超稳重不少。
嘴里的话说出来其实多少有些言不由衷,这年头,没有一技之长,去了深圳也是跟人做学徒。
不是做裁缝就是进电子厂,断然不是什么有出息的活儿。
“说你胖还喘上了,这是你妹?”扭头打量了一眼小萝莉,徐超倒是不知道李洋家里还有个小的。
“不是,我哥的孩子。”
“哦!”
说到李平,徐超也知道,一听是李平的孩子立马就把话题给掐灭掉没继续下去,毕竟蹲牢房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过两天要跟鹏子他们去一趟县里,你有空一起?”
鹏子也是李洋的同学,在学校玩得还可以,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学生,大学自然考不上。
只不过这会儿李洋的心思已经不在玩上面。
摇了摇头。
“回头再说吧,这两天肯定没空。”
抿了抿并不厚实的嘴唇。
看到有人从里屋出来,李洋忙着叫了声叔,又聊了几句。
边上徐超也觉得李洋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总之给他的感觉就是突然有点像大人的样子。
在油坊坐了一会儿,青青打了几次哈欠,小人儿估摸着是累了,李洋也不多留,跟徐超约好时间就抱着侄女往回走。
从乡里走回去倒是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
回到家正好赶着吃中饭。
见李洋提了一挂猪肉回来,刘金兰努了努嘴没说话,只不过转身提着肉进灶房里的时候,李洋还是听到她叹了口气。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之糟心得厉害。
吃过中饭。
李洋也没出门,杵着胳膊发了一下午呆,脑子里乌七八糟地想了不少东西。
98年是好时景不假,但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改革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