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寒风习习,夹杂着股血腥味顺风东去
十里外的东方,一辆马车行驶在山间小路上,驾车者是名白衣男子,容貌俊逸,看起来十分年轻,但却有一头雪白的银发随风飘荡,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自右眉斜下,倒有几分生猛,可惜好好的一张俊脸却有瑕疵,令人惋惜。
他那双深邃的星眸,好似看遍了人间沧桑,宛若静潭止水,眨动间不起任何波澜。
行走江湖的人,无不爱佩宝刀名剑,而这白衣男子的腰间却挂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刃,不像剑,也不像刀,分不清他到底是名剑客?还是刀客?
总而言之他只是一名旅客,并且不是一个人。
“哑巴剑,咱们离桃源洞天还有多远?”
车厢内传来一道娇媚之声,是名女子。
无端挨骂,白衣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轻一笑,随即敲了敲车厢板十下,以此告之对方,显然正如车厢内的女子所言,他是个哑巴。
“十里,应该不远了,话说你有没有闻到股浓厚的血腥味?”
白衣男子挺了挺玉鼻,登时剑眉蹙起,沉下脸,凝视远方那片土地。
车厢外窜出一张妖艳动人的绝色容颜,却见那双清冷的瞳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凶煞的绿芒,倒与容貌形成了一种反差美,由此也能得知她并非是那种娇娇滴滴的弱女子。
当她瞧见白衣男子神色凝重时,便已明晓对方也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只是没有她闻的那么重而已。
白衣男子一抽缰绳,车速提了几分,比先前快了许多,车轮碾过石子,车身震抖了一下,妖艳女子不时踉跄摔回了车厢,当她再次窜出身来时,已是满脸怒意的瞪着对方,掐了把他腰间的肉后,便一屁股坐在旁边,叹道:“知道你担心咱们孙子,但也别这么急,那里有韩小子看场子,多半没事,再说我那孙子精明得很,这点随我,现在指不定在趁火捞宝贝去呢。”
原来二人是夫妇,而且年纪轻轻已有儿孙,看情形应是修为已达臻境,容颜返老,瞧着年轻而已。
白衣男子说不了话,斜暼了妻子一眼后,便继续驾车。
妖艳女子从丈夫的眼神中瞧出了不悦,二人相知了这么多年,早已默契到可以用眼神交流的程度,她明白对方为何而生气,几年来,一直在为同一件事怄气,简直是孩子脾气,越活越回去。
“商人重利亲别离,是我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可以吧!”
听着妻子的气话,白衣男子微微叹息后,习惯性的将手按在对方脑袋上轻轻抚摸,满眼尽是容情。
妖艳女子活脱脱像只被主人宠坏的小狗,双眸眯成一对月牙,十分愉快的样子,她将脑袋蹭过去靠在丈夫的肩膀上,脸色又沉了下来,低眉轻语道:“如果猎人杀了狼崽的话,山野的母狼就算是死也会咬上猎人一口,况且我是头天狼!世间仅存的一只纯血噬日天狼!当年崽儿遇害后,我恨不得掀翻整座武帝城,但冤有头,债有主,我是个商贩更懂这种道理,况且武帝城又是师傅造的,总不能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于是只能查,当时孙儿那么小,还遭了罪,体子弱得很,总不能带着他走南闯北吧,留在洞天交给他外公外婆照顾是最佳选择,话又说回来,查来查去,查了这么年,真是越查越糊涂,咬死了这么多仇人,倒头来才发现害死崽儿的是那人性呀!”
白衣男子静静的听着妻子吐苦水,他是个哑巴,开不了口,心中的愤怒和苦闷,只能用腰间那柄铁刃来解决,杀了这么多仇人,依旧不解气,特别是最后知道了自己真正的仇人后,更加解不了气,只能无奈,人性怎么杀?天下人这么多,总不能全杀光吧,况且自己也是个人,绕不开它,那就只能躲了,这次回桃源洞天就是为了带走孙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归隐,远离人族,离开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