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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发的作训服,有点呆愚地盯着外面,两眼有些空茫。

    十六岁的花季就这么过去了,生活的马车这么快地就给十七岁的少年套上了缰绳。这缰绳套得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最难释怀的是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迷上了那位门市部经理的闺女,撂荒了学业。风华少年情怀两开,弄出来的风波,有成有毁,得失参半。虽然没能跟门市部经理的闺女,讨得一份同栖并飞的期许,却在深夜难熬的那些日日夜夜里,习练了一手银勾铁划的好字,以先锋诗派的浩气,写了几封你浓我浓僧推月下门的情书——教科书级别的,以悲壮诗意化成的荷塘月色一样的抒情感怀,就算是命题作文,也让家学渊源汗牛充栋的语文老师,拍栏诵读,物我两忘。

    小子有才,却误入歧途,学那西厢的书生半夜跳窗月下苟且的孟浪。

    高二的下学期,老爹知悉自己那死倔的儿子遭遇情劫,丢了苦读寒窗改换门庭的初心,就偷偷地在村里给他报名参军,倔强少年就这么半推半就一路体检下来,人家那领兵的上尉连家访都省了,直接跟镇上武装部打了招呼,这兵就当上了。

    老爹的精明是一年又一年面朝黄土的岁月磨熬出来的。山里孩子要想脱离穷困,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出山苦读考上个大学,此乃上上之选,如果不行,就只剩当兵这最后一条华山绝顶不敢回头的路了。

    当兵就要出人头地,要改变命运。身穿肥大作训服的唐启一,头上不知道压了几座大山。老爹满眼“混不好就别回来”的凝重,老妈转身抹泪的牵挂辛酸走了恁远,两位老人还在村口望着。

    少年郎暗暗咬牙:人生道路是曲折地,可前途一定是光明地。

    火车的另一节车厢传过来一道粗旷的合声: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唐启一回神,歪着头朝车厢那边看了一眼。接兵专列,那节车厢里也是军人。

    却见两位女士正朝这边走。一位女中校,看起来很年轻,旁边那位是大学生。只听女大学生有些不耐烦地说:“老妈,你就行行好,收起你的科学教化,放过我吧,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

    那女中校却笑,“科学这个东西,不是人云亦云的拿来,最珍贵的是否定,挑战权威你懂不懂?”

    女大学生,女中校,这样的上层档位的元素组合到一起,对唐启一这山里孩子来说,简直惊掉下巴。

    连想也不敢想会有这样的际遇。

    可是,两位上位女士,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唐启一的对面。那女中校颇是玩味地看了看唐启一,问:“哪儿的兵,中原还是东湖?”

    唐启一只会发愣。

    女中校又发话:“看你的样子,该是去中原第三战区,那地儿野,适合你。要是去东湖当内勤老爷兵,你这一身硬骨头就给糟贱了。”

    “老妈,你们那儿不是缺两个站岗的吗?直接横刀夺爱,到时候,你们那大门口站上两座黑塔,不怒自威,一切歪风邪气退避三舍。”女大学生调侃,顺手从旁边座位箱子里拿起一个苹果,促狭地笑了笑,“沾沾人民军队的光,不负我军人家属的美名。”

    唐启一眼瞪得老大。人家就是大气,就跟拿自家东西一样。那车厢座位上放了四大箱吃食,苹果,火腿,矿泉水,面包。唐启一硬忍着没拿,甚至多看一眼都觉着是犯罪,可人家是理直气壮家常便饭啊。

    人跟人太不一样了。人家是那样的,在天上,自己是这样的,在地下。唐启一在座位上眼光扫到两位领兵的上尉心里就生怯了,哪会想到头一趟坐上火车,在专列车厢上竟然见到了中校,见到了象牙塔里的莘莘学子,还是女的。

    尤其,女中校那体态那相貌,长得跟电视上看到的主持人似地,要多鲜亮就有多鲜亮。

    更让他喘气都喘不匀溜的是那女大学生,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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