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自懂事起就一直是这般逆来顺受无欲无求的样子,她虽正值青春年华却无心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皆因自己的出身。身为私生女的她,打小就被过继到了乡下,后来被接回谭家母亲已然过世,父亲对她不冷不热,只有谭家大小姐谭鹭待她如姐妹。纵使谭鹭对她亲切,两人关系仍有些主仆的味道,安琪也学会了以谭鹭为首是瞻的处世之道。成长的经历往往能决定一个人的眼界,安琪觉得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她不曾期盼过什么。
这么一个安静的,有些像丫鬟的少女此时此刻心中却不那么平静。杨鹏与李悔的刀剑如万丈光芒直击她的心神,明知不敌为何要战?险恶混沌凭甚相搏?安琪脑中浮现出一个迷人的字:侠一一在万千艰难险阻的江湖漩涡中,人们永远相信的“侠”。杨鹏c李悔的出现仿佛抚开云雾见光明,告诉安琪活着便,要为之争,为之斗,纵是无力相抗也不枉一身血肉。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鹏不觉得自己能称得上“侠”字,他只不过是迷茫c愤怒,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卷入了江湖争斗,被架上了生死擂台。而这个擂台上只能进不能退,杀戮似乎是唯一的办法。看着花和尚,杨鹏脑子里不再盘算怎么活命,如何与其周璇,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花和尚开始有些烦躁了,不想再折腾下去,当即一拳挥出直逼杨鹏面门。杨鹏举刀格挡,巨大的冲击力再一次提醒他双方的差距。但又怎样?杨鹏不顾被震得裂开的虎口,反手砍去。花和尚发觉手上火辣辣的疼,不敢再用手来接刀,侧身闪避。
杨鹏两刀挥空第三刀时突然脚下一旋改变身向意图打个出其不意。可花和尚一眼就看破了杨鹏的计量,抓住他的破绽一肘焊去,杨鹏只觉喉咙腥甜又是吐了口血,只手扶着刀单膝跪地再也站不起来。花和尚冷声道:你们的江湖游戏该结束了。说着走来一掌握住杨鹏的脑门将他提起 五指如钉般往杨鹏脑里钻,再一用力便能将他头颅捏穿。杨鹏忍着头上的剧痛,扯开嘴一阵嘶吼,声音嘶哑凄惨听得屋里众人无不战栗。李悔再次起身拼命来救,却被一拳抡开,谭鹭被吓得哭了起来,安琪不顾一切飞扑到花和尚身上用力捶打,但也不济于事。
要结束了吗?杨鹏这样想着,他现在好似蝼蚁般被握于花和尚掌心,甚至能感觉到头颅碎裂的咔嚓声。杨鹏心里仍是不甘,初入江湖不过月尔,不公的强弱差距仿佛这个世界的天道法般凌驾与是非对错之上,这让他感到绝望。可就能这么低头吗,想到失去的家园c生死不明的双亲杨鹏如何也放不下最后一口气。他想起《毒经》有云:万物生而不等然立于一世,毒为其源亦作其刃。蜂以命相攻可胜蛮熊,生死命外焉有强弱乎。
杨鹏双眼放出倔强的光芒,那何不就做一只毒蜂,蛰死这头巨象。记得上次纳亮以毒霸体小胜花和尚,此时若用此招便能反败为胜。他不断回忆着《五毒经》中关于毒霸体的描述,拼命激发五穴的韵律逼出毒筋中的剧毒。头顶的压迫感愈发强烈,伴着撕裂的剧痛杨鹏将体内气力全聚到太阳穴,五毒齐出,灌入头顶。
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赌了,只见他又是一声嘶吼,一股暴戾的气息喷发出来,从颈部开始皮肤渐渐变成紫黑色,一直蔓延至整个脸颊冲向头顶。花和尚察觉有异赶忙松手,却是晚了,炽烈的毒素已侵入他的手掌。花和尚怒吼着将背上的安琪甩飞出去,拼命运功想把毒素逼出,伴着杀猪般的惨叫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花和尚肥腻的脸已涨得通红。这毒素甚是霸道,功力雄厚如他竟也抵御不了,整只手臂像是被业火灼烧般刺痛难忍,渐渐变得乌黑。花和尚再也忍不住,捂着手疯了一样的横冲直撞,破窗而出,没跑两步便轰然倒地,叫喊声越来越微弱,最终断了气。
屋子里的众人都懵了,杨鹏吐了口黑,血脸上的乌气渐渐散去,艰难地开口问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