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行至山下,路过杨鹏昔日的家。世途难料,这样的焦土残屋在城郊乡里实属常见,本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公子小姐们却一齐驻足凝望,多有感慨。谭璐小姐是心肠软,眼圈已是翻了红:滇中大乱,苦的却是百姓们,不知这户人家现在可还安好。
何俊公子兜里装着不少官话,此时正好拿出来显摆显摆:我辈氏族子弟习武为何?为的是济世c安民c振家风。如今乱世将至,百姓困苦,我何俊自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保百姓之安康,不辱师门之栽培。
查雨和安琪一个是肚子里没几滴墨,一个是木讷呆板不善言语,便就在一旁点头附和。这倒是对了何大才子的胃口,他直觉自己站在了时代的前列,顿时间意气风发,诗情骤起,摇头晃脑的吟了首曹操的《短歌行》。
最后那一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何俊说得是慷慨激昂,公子小姐们纷纷叫好,就连张育英也不免高看他几分。若是在以前杨鹏兴许也会如他们般怀着一腔热血,梦想着做一名正义的侠客。可现在,他不求能救百姓救苍生,只求能寻到父母的下落。
“诗词大会”未曾结束,却见一个背着把巨剑的少年飘了过来,便是李元欢的义子李悔。李悔天生带有几分煞气,他虽与杨鹏同岁,清瘦的脸上却总是阴森惨白显得老成。眼神中透着冷酷c不屑有几分目中无人的味道,不似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张育英见这青年似是来者不善,迎上前去微微警惕。何骏查雨就夸张了,拔出兵器护在谭鹭身前如临大敌。
李悔没有理会他们,径自走到杨鹏跟前,说:父亲嘱咐我要随你同行。杨鹏今日苦寻李元欢不得,正想问问李元欢的行踪,但看到李悔那副样子,心知是问不出什么,只好同张育英解释了一番,让李悔加入队伍。何骏本就对杨鹏不满,眼下又来个怪胎与其同行,他更是嗤之以鼻,心想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何公子向来处世圆滑,这时更不能丢了“大师兄”的面子,百年一副热情洒脱的模样,与李悔套近乎。哪知对方理都不理,何骏心中暗骂此子不识好歹。一行人沉默赶路,行至嘎洒已是下午。
嘎洒距新平不远,同是五仙山属下的城镇。平日镇子里虽谈不上繁华但也是热闹,昔日杨鹏常与黄坚来赶过集,对这小镇很是熟悉。如今众人眼前的小镇却是另一番景象,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张育英察觉不对,想要撤退却已晚了。
一队纳西士兵从残屋中冲出将他们团团围住,公子小姐们头一次见到这般阵势,吓得抱成了一团。张育英见势不妙拔出利剑喝道:五仙山地界,何人在此生事?
“五毒的地界有什么了不起,咱家事办完了嘴也抹干了,你们也敢送上门来。”花和尚彭圆通嬉笑的走上来打量着众人,宛如在清点到手的猎物。他手上裹着纱带,想来是前日拜李元欢所赐。
敌将当前,张育英没有乱了分寸,他提剑威慑道:阁下可知我门的大部正在赶来,到时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花和尚大笑:你们的大军怕还在山里睡觉呢,和尚我不傻,和尚还想再吃点。说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谭鹭,甚是淫邪。谭鹭见这胖子不仅长得恶心,眼神还如此猥亵,一阵恶寒激得她双手直颤。
张育英知道对方有恃无恐,眼下又不能坐以待毙,当即力断,鼓足了气势,架着佩剑一招“灵蛇动”杀出直奔花和尚。可他就是区区一个执教,论武功也就好过陈熙,远不及纳亮那样的精英弟子,怎会是彭圆通的对手。花和尚一个马步向前,双手凌虚,找准时机一把扣住了张育英的脑袋。张育英在诺大的人形巨兽手中,像只无力的虫子拼命挣扎,头顶的剧痛直绞心神。花和尚双手用力一捏,只听骇人的脆声响起,掌间血浆迸发。
脆弱的虫子不再扑腾,花和尚随手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