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养成了不爱出门的习惯,喜欢窝在自己的闺房中,虽说父母常年不在家,但爷爷的教导更是严谨。这一言一行,都有它的行文规范。这规矩竟比别人家多了起来,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养不教父之过,不要让别人觉得,你没有父亲在家教着,自己就没有了教养。
爷爷这算是代父教过了,每次父亲母亲回来,都要遵循他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声不过高,笑不露齿,站坐端庄,勿打勿闹,饮食无声,腿不上翘,人不挑食,敬老忠孝,爱幼让谦。这些等等规矩我依稀记得不清了。但令我印象最深的教条就是:勤俭节约,浪费可耻,如果你在吃饭时候,哪怕桌上仅掉一粒米,他都会教育你一番。觉得那是在浪费,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而爷爷的门规也是相当的严,一到晚上,必须在他规定的时间内回家,你要是回来晚了,那便是忤逆他的话,他老人家虽然不说什么,却也会因此而感到不高兴。当然他也很无奈,每次在给我开房门的时候,也时常会唉声叹气的。
许是因为爷爷的管教,我性子也比较沉稳,更喜欢安静的生活。可自从来了一户新农户,爷爷对我的管教也就没有那么苛刻了,每到夜里他都会给我留门,只要回来不是太晚,他都不会说些什么。
那新搬来的农户,是个蹒跚的老太婆。带着孙儿落脚在这村子里,住在一个破旧窄小的茅草屋,听说这茅草屋是老奶奶的娘家,可惜娘家人早就不在了。而那孩子,父母早就亡故。看上去像是跟我同龄,却长着一副瘦弱不堪,胆小怯懦的样子。
我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和他相熟。他也变得不再胆小怯懦,更是懂得跑到我家来找我玩耍,还整天喊着妹妹…妹妹的叫着。
爷爷也不拦着他和我来往,这一来二去的,我也不再是那个喜欢安安静静…独处的女孩,也不是我不喜欢那样,而是这小子太脱跳太闹腾了。
爷爷或许是同情他们。那老奶奶看着也是可怜,算是高寿的年纪了,走起路来都不太稳健。这让爷爷接济他们的时候,老奶奶也没有太多推脱。不为别的也该为她孙子着想,如果光靠她一个人,那孩子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
当时我还小却被这男孩带得顽劣起来,甚至比村里面任何男孩都顽皮了。也懂得了顶撞爷爷,甚至有时候会把爷爷气得半死。爷爷也不打我也不骂我,只是偶尔的指着父亲说道:看看你教养的孩子。说着他便甩手负气进了房门,留下了我和父亲两两相望。
父亲被数落了那么一句,那心灵可承受不了,他从来都没有被爷爷说过半句。只见他拾起木条,直往我身上抽,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嚷着几句:叫你不听话,叫你顶大人嘴;看你还刁不刁蛮,;老子打死你,还听不听话了?
即便我哭得有多惨,只要我不认错,那么我的下场只会更加惨烈。爷爷也不可能因为心疼我,来阻止一个父亲教育着自己的孩子。
而后,这个男孩成为了我的青梅竹马,他叫胡三,仅大我三岁。
后来不到一年,胡三的奶奶重病,只能卧躺在床榻上,爷爷和奶奶拉着我去看她的时候,虽然她知道我们来了,却也无力起身。那时她拉着我奶奶的手,脸上带着笑容,声音倒是温柔和蔼。那微弱的声音,眼睛半睁半开着,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了,却还是硬撑着吊着一口气,怕也是因为有太多牵挂。
胡奶奶哀哀戚戚的哭着,像是抓到了那救命稻草,用她自己的原话说,是厚着老脸,临时拖孤了。
胡奶奶临走前,她一直舍不得的看向胡三,终是没有瞑目,带着牵挂离去了。村里的人也都是心地善良的,各各帮她办起丧事来。办完了丧事后,胡三依然住在那茅草屋;不是因为没人接纳他,只是他死活都不愿意离开那里;那时他只有九岁,变得不再爱说话了,也不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