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意料之外

    朱昶重新下了马，表面上故作从容，其实内心却有如吊桶打水c忐忑不已。看来今日之局已是凶多吉少，蜀中三虎在江湖上也算名气不小之人，竟然在眨眼间全部被击毙。红娘子的身手之高明，的确骇人听闻c武林少见。

    但他没有逃跑的意思，而且他心里也明白，即使想逃也无济于事，蜀中三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并不怕死，只是想到自己若是死在这里，岂非使堂上双亲心碎，未尽孝道还让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极大的不孝。而且自己答应父母归去的日期已届，如何使双亲免去倚闾之苦？

    心念几转之后，他毅然下了决心，从马背书囊中取出文房四宝，疾挥了一笺：“双亲大人膝下敬禀者：不孝儿归途遇事受阻，未能恪遵庭训趋吉避凶，罪戾深矣！然念及数代武士家风，不敢有坠，决全力以应，儿如三日不归，则已长眠川鄂之处之黑森林矣，尚祈节哀，并恕不孝。不孝昶百叩”写完，再看了一遍，念及高堂慈晖，不由心如刀割，但事已至此，又将奈何？把笺折好，连同文房等物，放回书囊，然后解下鞍旁古剑，用手抚着马首，道：“大青，看来我们要暂时分手了，你乖乖回家去吧！”那马儿似乎懂得小主人心意，低嘶数声，用头在朱昶身上不住摩娑。

    朱昶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但他终于硬起心肠，一拍马股，大喝一声：“去吧！”马儿奋鬣一声长嘶，拨开四蹄，狂奔疾驰而去。

    朱昶直望到马儿没了踪影，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在红娘子并没有对马儿下手，目的已经达到，就算丢掉性命也无惧了。他重振心神c排除杂念，准备与红娘子一决生死。

    日头更西，林间本来日照不到，此际更加幽暗。

    朱昶定了定心神，朗声发话道：“红娘子，出来解决你我之间的事吧！”

    林中传出红娘子的娇笑声：“咯咯咯咯，你我之间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吗？”

    朱昶可没心思跟着女魔饶舌，不耐道：“废话少说，出来吧！”反正是祸躲不过，早晚要一决生死，何不早些。

    红娘子冷声道：“朱昶，你放马儿求援吗？只怕来不及了！”

    朱昶怒道：“笑话，我还不屑如此！”

    红娘子一怔，又道：“哦！那你是预报凶讯了？”

    朱昶鼻子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红娘子已经知道猜对了，咯咯笑道：“你虽然嘴硬，但心里已经承认不是我的对手吧？”

    朱昶不耐道：“红娘子，时间不待，少说题外的话！”

    红娘子道：“你如此急着赴西天之旅吗？”

    朱昶虽知不敌，却不容许被如此轻视，怒喝道：“别张狂，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红娘子冷冷地道：“你自问比蜀中三虎与湘西八鼠如何？”

    朱昶这才知道陈尸林口的是湘西一代的一群打家劫舍c奸淫掳掠的飞贼湘西八鼠，死的可以说全非无名之辈。他亦没有把握胜过其中一人，更别说与红娘子相比了，今日只怕有死无生。但随即又想：“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惧之有？”便朗声道：“红娘子，不必多言。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红娘子沉默了片刻，道：“那你现在是心无牵挂，死而无憾了？”

    朱昶喝道：“废话少说，现身吧！”

    红娘子咯咯一笑道：“凭你还不配让我现身！”

    朱昶哼了一声，道：“你不现身如何取我性命？”

    红娘子冷笑道：“对于你，我不现身一样能取你性命，你信不信？”

    朱昶心头一惊，以她的身手，确实可能做到让自己看不到她便已毙命，这样岂非连杀自己的人啥样都不知道？有点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便道：“哼！那就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