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白的天光渐渐吞没了浓重的夜色。
带着湿气的晨风从窗棂吹入屋中,带起了床边落地的薄纱。
床上之人睁开了眼。
下床,穿好衣裳,径直走了出去,直到天帝殿外大槐树前停下。
大槐树在天界时日很长了,据说天帝殿存在时它便在了。
只是一直没有通灵。
倒是千年前落居在槐树上的百灵鸟在天帝殿周围灵气的熏陶下渐渐生了神智。
茗柔这一段时间每日都到槐树下来。
百灵鸟也将她认熟了。
“叽叽”叫了两声算是打了招呼。
茗柔在树底下坐下,没有搭理它。
百灵鸟也没在意。
这几日它自认为摸透了这个仙子是脾性。
沉默,冷淡,疏离。
百灵鸟用鸟喙梳理了一下羽毛,阖上眼睛打算睡个回笼觉。
——这天色也太早了。
“你到天界千年,一直住在槐树上,它这是帮了你对吗?”
树下这段时间日日常来,但没开口过几次的仙子突然开口说了话。
百灵鸟一下睁开了眼睛。
它开神智日子尚短,茗柔的话它不太明白。
它扑棱着翅膀飞到茗柔脚边停下,鸟喙啄了啄羽毛疑惑的看着她。
“你不会伤害它,对吗?”
百灵鸟继续用鸟喙啄着翅膀。
然而它的羽毛却落上了水珠,水珠越来越多,那一绺羽毛已然湿了。
百灵鸟“叽叽”叫着飞开了。
“我害死了她,我害死了她”
树底下的仙子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百灵鸟站在树冠上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鸟喙啄了啄打湿的羽毛。
槐树剧烈摇晃起来。
百灵鸟惊叫着飞上高空——猛然想起不远处住着一个讨厌被人吵的大能,连忙压下了声音。
它不想再尝试羽毛被扒光的滋味了。
树底下,茗柔用手掌砸着槐树粗壮的树干——她就是槐树剧烈摇晃的凶手。
她没用灵气,全凭血肉之躯砸着树干,稍顷,槐树的树干上留下了鲜红的血狠。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茗柔嘶吼着。
泪水滚滚而落。
为什么偏偏是鸣雲!
百灵鸟心惊胆战的飞在高空之上。
树底下的仙子已经没再砸树干了,但它依旧不敢飞上槐树。
果然,下一刻仙子又砸起来了。
百灵鸟:“”
茗柔的手掌早已鲜血淋漓。
她却感觉不到痛一样,一拳又一拳砸着树干。
嘴里胡言着百灵鸟不明白的话。
槐树的树叶洒了一地。
百灵鸟猛地冲飞向茗柔,鸟喙狠狠的扎在茗柔手上。
“叽叽叽叽”
茗柔稍一用力就将它震飞了。
百灵鸟又接着冲过来啄她。
悍然无谓的姿态让茗柔怔了神。
“你是在报恩吗?”
百灵鸟听不懂她的话。
一个劲的啄她。
茗柔没再将它震开。
任由它将她的手掌啄的越发面目全非。
百灵鸟被茗柔震飞了不知多少次,这个时候已经很狼狈了,鲜亮的羽毛早变得污秽不堪。
茗柔用另一只手轻松的制住了它,提溜起来。
精粹的灵力输送过去。
挣扎着的百灵鸟不动了。
疑惑的看着她。
茗柔松开了手,百灵鸟振翅而飞。
“我明白了。”茗柔低低说了一声。
转身往尘封之地去。
百灵鸟发出尖锐的鸟叫声,飞冲过去——但它再一次被茗柔震飞了。
只是这一次茗柔放轻了力道,百灵鸟并没有受伤。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