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心胸,应该表现这样的气概——用笑脸来迎接悲惨的厄运,用百倍的勇气来应付一切的不幸。
——鲁迅
世界上许多大都市几乎都有一个标配,那就是拥有一条河流,伦敦有泰晤士河,巴黎有塞纳河,开罗有尼罗河,上海就是苏州河。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的一天是从苏州河开始的。
很长时光,苏州河总是天朗气清,在河畔散步是一大享受。上海开埠后,金发碧眼的外国侨民喜欢在河边散步,还成群结队前往附近打野鸭、野兔。春秋两季,波涛不惊,英国划船俱乐部常在苏州河上举办赛艇比赛,哗啦啦的河水声和欢呼声一齐响彻云霄。
20世纪初,苏州河水质非常干净。1911年建造闸北自来水厂时,英国工程师专门从苏州河11个取水口取出水样化验,结论是苏州河的水质比泰晤士河要干净,稍加处理就可以饮用。当时圣约翰大学的学生,时常在课余下河游泳。也有很多市民到苏州河下游曹家渡一带捕鱼,可以说苏州河就是上海的一道风景。
而苏州河上最美的风景,就是传说中的外婆桥。“摇呀摇,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是个好宝宝。”在大多数人的脑海中,总会留存着对这首童谣的清晰记忆。而在大多数“上海小囡”的心目中,“外婆桥”在现实中的具象便是横跨于苏州河上的外白渡桥。
外白渡桥坐落于苏州河与黄浦江相接的河口上,在看得见外白渡桥的苏州河的一处草坪之上,一曲又酥又软的呢喃细语在苏州河畔飘荡。
檀板敲垂杨,
乍暖小湖旁,
夏至未至一阵凉,
几处花灯黄。
照飞燕两双,
似去年隔窗桂枝香。
倚人间烟火,
四月的风慈悲我,
莫笑往事太执着。
起笙歌淹没,
行到哪家旧院落,
是我—梦中身是客。
抵多少,浓情悔认真。
恰似那,对面是何人。
在苏州河畔的一处草坪里,传来一阵清丽婉转的曲声,如果光听声音,还以为是个柔弱的江南女子,其实只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正在唱昆曲,旁边一个老爷爷拉着三弦在伴奏。周围散座着十几个老年观众,有的随着悠扬的词曲点头附和,有的轻轻拍着手合着拍子,一幅宁静祥和的气氛。
老奶奶身前的地上,铺放着一个手帕,手帕上散落着四,五个铜板。这个老奶奶叫吴文娟,老爷爷叫刘志新,他们就是刘浩的爷爷和奶奶。
两个月前,刘浩的父亲刘强受伤后被迫病退回家,这个家庭一下子失去了一半的收入。原本刘浩父母加上刘浩自己拉车一个月也有30多个大洋的收入,勉强可以维持这个六口之家的生活。现在刘浩父亲失去了工作,还要治病吃药,生活的压力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小妹刘念(小丫)无奈之下辍学每天早上去卖报纸,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看着刘强每天躺在床榻之上唉声叹气,焦虑不已,老两口也是既心疼又不安。两人决定每天早上出去借口散步,来到苏州河边的这块草坪里唱戏卖唱,希望或多或少能够有点收入,帮小辈们承担一点压力。
奶奶吴文娟以前唱过昆曲,爷爷刘志新是乐师。已经好多年没有开口了,刚开始几天还不适应。现在两人已经配合默契,一个拉弦伴奏,一个表演唱曲。周围散步休闲的老人们渐渐接受了他们的演唱,有时会放下一个铜板。这时爷爷李立新就会点头表示感谢。有时两人唱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捧场,没有任何收入。两人不急不躁,依然淡然的努力的演唱着,他们知道,只有坚持和付出,总会有人欣赏的。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听曲的老人们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