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呢!比起五年前她一无所有,锒铛入狱;比起她被监狱里的女囚群殴,遍体鳞伤;比起她左手拇指肌键被割断,永生再也不能弹最心爱的钢琴;比起她日日夜夜生活在对父亲的愧疚对女儿的思念,生不如死眼前的状况又算什么呢!
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男人而已!
只是为何心口钝痛鼻腔酸涩整个人都仿佛踩在黑夜的悬崖边上?只是为何满心荒芜遍体生凉仿佛生无可恋?只是眼角不由滑落的清澈水滴是她的眼泪吗?
“何姐,”青杏看起来远比何依更狼狈更绝望。“求求你救救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给易少泡酥绿了!我保证以后在他面前穿最保守的衣服,实在不行”她突然省起了一个最有效的办法,绝美的眸子顿时亮如星辰:“我毁了自己容颜,就再也不必担心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鹿的角,麝的香,都是惹祸的根!假如鹿失了角,麝失了香,是否可以避免被猎杀的命运?
毁了容的青杏才是一个真正的茶女吧!她仅剩的价值唯一的价值就是她堪近炉火纯青的茶道手艺。收留她的主人才是真正醉心茶道之人,也就是她真正的伯乐!
何依狠狠地打落了青杏手里的短匕,斥道:“你以为是自己容颜惹的祸吗?真是愚不可及!毁了容,你仅存的价值也荡然无存。就算他想拿你送人,也只能送给些不入流的人而已!你省省吧,别犯傻!”
离开监控室,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刺眼,何依下意识地用手掌遮住眼睛。
已经快到六月了,天气越来越热,但她仿佛刚从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走出来,冻到全身僵硬,直今也没缓过来。
婚期定在旧历的四月底,仅剩不到一周。
何依有种预感,她再次选择的婚姻可能是另一座牢笼。而她再也没有力气和精力在另一座牢笼里面拼命折腾最后再破笼而出。
她和易良择的婚礼,决定得太过仓促了!认识仅仅三个月就闪婚,她对他了解多少呢!
就在何依心情最糟糕的时候,易良择的电话打过来了。她看了眼手机,然后默默地将它推开。
实在没有心情跟他周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何依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但是,电话不屈不挠地响着,一遍又一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的确是易良择的风格。他想做的事情,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比如说他想娶她,他想拔掉楚天翼!
他想娶她无疑是为了两个孩子,他想拔掉楚天翼无疑是为了他的面子!
两个孩子是她跟他的亲生骨肉,他们的结合组成了一个圆满的家庭;楚天翼是她的前夫,在他看来是她的污点也是他的耻辱,为了这段婚姻的完美和他男人的面子,除掉楚天翼,他势在必行。
何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喃喃地劝着自己;“在想什么呢?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孩子们有了个强大的父亲,他可以将他们保护得很好!他视楚天翼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这不正是你想做的么!你和他有着高度一致的目标和方向啊!”
可是,无论她怎么劝自己,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只因为,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当她看到易良择也会对着别的女人生出欲念之时,当她看到他的大手伸进另一个女人的衣服里时,她胸腔里的某个部位好像被凌迟般痛苦。
如果不爱就好了!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但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她无法容忍他的背叛和花心,更容忍不了他犯下所谓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她无法原谅!并且拒绝原谅!
银牙咬了无数遍,心肠硬了无数次,终归她还是无法恨他!可她也无法嫁给他!
此时抽身而退,可能会受伤,但她笃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