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旧花样,一个手掌大小的荷包,才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绣好了。
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荷包,沈蓁蓁露出个浅笑,将荷包收回竹篮里。又开始绣下一个,这回绣的是空山幽兰,个个文雅灵气。
一个下午的时辰,沈蓁蓁就绣好了六个荷包,个个花色不同,但都是素雅的风格,梅兰竹菊,颇为风雅。
沈蓁蓁起身松松僵了一下午的身子,朝袖子里揣了个最精致的,便往覃九寒书房去了。
靠绣活谋生,并不是沈蓁蓁一时兴起的念头。自沈家败落,她便有了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她通身才艺,皆是中看不中用的,除了手上的绣活。
到了书房门口,蓁蓁捏捏自个儿的手指,鼓起勇气敲门,等覃九寒喊了进,就推门进去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覃九寒抬头看向缓缓而入的沈蓁蓁,看她小心翼翼迈过门槛,裙摆下小小的绣鞋若隐若现,鞋面绣线有些掉色。
沈蓁蓁两手将袖里的荷包递过去,声音细细的,仿佛很没底气似的,“你能不能看看这个荷包?”
覃九寒抬手接过,握在手里看了一番,墨色远山雾白云海,很是有一番巧思,遂点点头,“想买首饰了?”
沈蓁蓁眼神茫然,“啊——?”
覃九寒又问,“脂粉?”他自己虽然没孩子,但也听同僚念叨过,不年不节的,家里姑娘若是精心给绣了东西,那定是有想要的,不好意思同大人开口,故意讨赏来着。
看了看手里的荷包,针线细细密密的,颇费了一番心思,想必是琢磨了许久了。覃九寒略一琢磨,便直接取了贴身的荷包,直接给小姑娘递过去。
沈蓁蓁呆兮兮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的荷包,又看看覃九寒腰带上挂着的新荷包,脑子转不过来了,她——这算做了第一桩荷包生意?
土墙外传来几声野猫叫/春声,在这种的环境下显得愈发不合时宜。
覃九寒低头看了看窝在他胸口处的小小脑袋,微微战栗着的瘦弱肩膀,又感受着胸口处温润的濡湿,胸口滋味难言,既有翻涌的怒,又有无处抒发的后悔,但更多的是他自己都有些诧异的心疼。
但眼下实在不是哭的时候,他们出来久了,若是旁人见了,必定要来寻。打了顾宇不算什么,但旁人必要追问缘由,便是不追问,眼尖的也能看出不对劲来。
覃九寒思绪万端,压住了内心翻腾的情绪,冷静下来,垂着眸子,抬头碰了碰沈蓁蓁的发,语调带着股莫名的温和,“好了,不用怕,我在。”
沈蓁蓁依旧埋着头,她吓坏了,若是覃九寒没有及时出现,失去理智的顾宇不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这是她从小到大都未经历过的。此刻的她,脑子早就一片混沌了,就是不管不顾揪着男人的衣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将所有委屈通通哭出来一般。
她本就眼窝浅,惹哭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现在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哪里还能说不哭就不哭。
覃九寒温和的安慰,让她有了极大的安全感的同时,带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委屈。但她天生是个听话的性子,覃九寒让她不哭了,她虽然做不到,但也乖乖放低了声音,压着嗓子继续哭。
覃九寒心疼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哪怕是这种情况下,性子也这么软这么娇,他真是再没见过比这更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了。沈蓁蓁的哭功,他是见识过的,可当她真的压着嗓子委委屈屈落泪,他又发现自己往日的铁石心肠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闭眼片刻,覃九寒妥协般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他大概是前世欠了她的,就当是老天爷送了他一个女儿,合该宠着哄着。覃九寒手罩在沈蓁蓁身后,做出保护的姿态,另一只手勾了她的膝盖,手下微微施力,便把人稳稳抱了起来。
覃九寒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