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迷迷糊糊的, 后脑疼得不得了, 略有些想吐。
她咬了咬舌根,略清醒了些, 才发觉自己现在的处境。
四周皆是一片黑暗, 触手是四四方方的小空间,再加上轱辘轱辘的轮胎声,能猜出来, 她现在被塞在木箱子里头,似乎是在什么车上, 手脚皆被捆着, 身子都难动弹一下。
她略微适应了一下,睁大眼四处看, 才在箱子侧底下找到一条缝。从那缝望出去,便只能看见人来人往的裙摆衣角,连容貌都不怎的看得清。
车子咯噔一声,撞得她脑袋又是一疼, 然后便停了下来
箱子内一片寂静, 箱外的动静便显得格外明显了。蓁蓁侧耳细细听, 便听见几句模模糊糊的,“哎,是, 咱们这里头都是料子, 刚从三里布庄订的货。打算往宋城那边运。”
而此刻的货车外头, 正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麻子正满脸殷勤和守城的官兵套近乎,“对,咱走南闯北的,不就为了挣点钱嘛。大哥也辛苦了,来,大哥别嫌少。”说着,将十来个铜板悄悄塞进官兵的手里。
这官兵嫌少,正想骂人,就见老远枣红骏马,扬起满路飞尘,直奔城门口来。马上人一袭鲜红披风,锃亮的镀银铠甲,浑身上下气势非凡,意气风发。
那官兵立即跪下,高声喊道,“少将军!”
来人正是上回救了蓁蓁和阿淮的少将军,楚家的嫡幼子,楚猎。
楚猎从马上翻身而下,将缰绳丢给迎上来的小厮,英姿飒爽走到城门前,随口道,“无事,你们自顾自便好,我来等人。”
麻子屏气紧张不已,他们老大被抓的那一日,他们几个恰好不在,逃过一劫。但听方才官兵一声“少将军”,也能知道来人正是那楚猎,北境边防的杀神。
楚猎随意瞟了眼身侧的马车,见上头装满了箱子,便顺手搭在上面,朝面前的官兵抬抬下巴,“别跪着了。我就是来等人的。”
那官兵起身,殷勤道,“少将军,您去城楼上歇着?您等哪位贵客,我们替您守着,保证给您守住咯。”
楚猎觉得面前这小兵有些吵,转念一想,这不是他手下的兵,不了解他的脾性也正常,便甩手道,“你做你的事去,我等我兄弟。”
那小兵见楚猎面上不耐,当即不敢说什么,又见面前麻子正谄媚看着他,也不敢趁机收些好处了,态度好了不少,轻轻松松将人放过了,“行了,走吧。”
麻子笑得更加谄媚,连连道谢,才朝大胡子他们摆手,示意他们出城。
大胡子一甩马鞭,马儿嘶鸣一声,连带着整个车子都像前一扑。箱子里的蓁蓁又磕着了脑袋,但口里塞了麻布,便只能闷哼一声。
车子正要往前走,楚猎却是一抬手,示意他们等会儿,他方才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似乎是人的声音。
楚家军世世代代镇守北境,这一次若不是知府前来求助,说是府内人贩子猖狂,已经抓了近百名男童女童,他也不会带人来锦州府。
既然来了锦州府,他自是想送佛送到西的,那日在街上逮了几个小喽啰,顺藤摸瓜将人贩子的老巢给挖了出来,但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但北境敌国虎视眈眈,他不好逗留此地太久,便写信给好友顾长卫,让他前来接手锦州府一事。
所以,他今日才会来到城门口等人。
楚猎喊停后,便敲敲最上面的箱子,微抬下巴询问道,“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大胡子脱口而出,“布料!”
楚猎也懒得做什么察言观色的事情,干脆指了指小兵,道,“查一查,里头有没有活物。”
那小兵立即上去,从最上头的箱子开始翻,一打开,果真是布料,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