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噎了一下,然后覃九寒就蹙眉递水过来,温声嘱咐她吃慢些,替她回聂凌的话,“阿宝也定亲了。”
“!”聂凌这下彻底无话可说了,半晌才给自己找台阶下,“呵呵,那可好。若是到时候榜下捉婿,你们可就错失良机了。”
程垚正思念家中妻子和幼女,便敷衍点点头,“嗯嗯,聂兄说不定还能尚一回公主呢。”
饭吃的差不多了,覃九寒搁下筷子,便开始分享这回院试要注意的地方,“柳学政其人,不喜辞藻华丽,倒是有颇好古文之风”
他说的皆是自己的心得,程垚和聂凌都感激万分,恨不得拿笔一字一句记下。
一直到戊时,他才说完,聂凌和程垚皆是感念万分,将覃九寒视作良师益友。
一顿晚宴下来,在覃九寒的刻意拉拢之下,三人的关系更近一步。
因着要准备院试,三人皆是沉下心来备考。
直至这一日,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公子!你冷静些!”
“程兄,你莫要冲动!”
蓁蓁闻声便去寻屋内正在念书的覃九寒,两人一起去了隔壁,看看到底发生何事。
到了那,就见素日里稳重内敛的程垚,竟然高声呵斥着书童,“阿如,让你去收拾行李,你没听见吗?我们立刻回去!”
正阻拦不住的聂凌一见覃九寒,就仿佛见了救兵一般,“覃兄,你快上来劝劝程兄!”
好不容易让程垚冷静下来,覃九寒他们才得知发生了何事。
原是程垚家中有一妻,唤做姚娘,为程垚诞下一千金,取名为宝福。福姐儿名字取得好,命却不怎的好,生来便是痴痴傻傻的。但好在程垚夫妻二人并不嫌弃,反而疼爱有加,就连福姐儿的阿兄也疼妹妹,恨不能将女儿宠的如珠似宝。
所以,离家赶考,程垚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痴痴傻傻的闺女儿了。谁知姚娘写信托人寄过来,道福姐儿被二哥的女儿推了一把,头磕在石头上了,现下都没醒过来。
姚娘原不打算写信过来,却被欺负得很了,又担心福姐儿一睡不醒,只能写信前来求助。
程垚得了消息,一是担心福姐儿,二是想替姚娘和一双儿女出气,便想着院试不参加也罢,他好歹是个童生,在偏僻的村中算得上个人物了。若是连妻女都护不住,还谈什么抱负。
素日里沉稳的人,一旦急起来,便是真的着急,顾不上其他,程垚便要收拾行李回家。
覃九寒上前,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微施压,“程兄担心妻女之心,我们都明白。只是,听你道,福姐儿如今仍然昏迷不醒。想来,锦州府的大夫,比起乡野大夫,总是要高明些的。”
聂凌一听,连忙应和,“对啊,远之说的有理!你又不是大夫,回乡也不能替侄女儿治病,倒不如把嫂嫂和侄儿侄女一起接到锦州府来!”
程垚被说动了,迟疑道,“福姐儿现在还病着,赶路过来如何使得。姚娘一介女子,带着两孩儿,我放不下心。”
聂凌摆手,“没事。我们雇家镖局,让阿圆和阿如带着大夫一道前去便是。”
程垚还尚有几分犹豫,蓁蓁便上来劝了,“程公子,想来姚娘姐姐也是不愿见你错过院试的,福姐儿也必是希望爹爹能中秀才的。”
她这么一句话,一下子戳中了程垚,姚娘在信中便是这般,殷殷嘱托,让他不舍辜负妻子的期待,更重要的是,蓁蓁的一句话彻底说服了他。
宝福本就痴傻,若他这个爹爹不为宝福努力一次,宝福日后如何觅得如意郎君,难不成真要随意找个瘸子嫁了么?
程垚终于咬牙点头,“好!我听大家的!诸位的恩情,我程垚必定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聂凌松了口气,连忙喊阿圆去取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