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男澡堂里,肖凌飞扯掉了她衬衫上的纽扣,还将她的衣服遗弃在那。
那时事态紧急,他们着急离开没能带走。事后她也试图寻找,可看守锅炉的老汉这几天看守得分外严密,她想尽办法也未能成行。
只是眼下,其中一枚纽扣,居然出现在阮蜜儿手中。
“我还记得,当初伯母为了给你做那件衣服时,特意找人从魔都寻来了几枚样式独特的纽扣。那些纽扣不但造型精美,而且,想必s城和b城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种图案相同的纽扣……”
阮蜜儿得意地分析,“棠棠你猜,这枚纽扣我是从哪里找来的?”
“捡来的!”
苏昕棠肯定着。
可把阮蜜儿噎得不轻,“告诉你,我是男澡堂子里面找到的!你是不是很惊讶?”她盯着苏昕棠,眼里闪动着莫名的思绪。
这些天她思前想后,回忆起当初男澡堂里的种种异常。
特意回头寻找,果然苍天不负有心人,还真的被她找到了证据!
苏昕棠呵呵两声笑。
回头,走到她面前,“不就是一颗纽扣,又能代表什么?先不说这枚纽扣是不是我丢的,就算纽扣是你从澡堂找到的,又能证明什么呢?你大概不知,这厂区的老板和好多工程师,都是魔都人。”
他们从魔都带来几颗纽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阮蜜儿脸色一变,“你,狡辩!”
“狡辩的是你!”
她还想再说,可苏昕棠根本不给她机会:“随随便便捡到一颗纽扣,居然也敢栽赃陷害我。阮蜜儿,这就是你对待好朋友的做派?对不起,你这样的好朋友,我消受不起!”她睥睨她一眼,随即掩上了门。
阮蜜儿恨得咬牙。
居然又被她给逃掉了。苏昕棠,你给我等着!
阮蜜儿回来了,张万里迫不及待带着几个知青坐上牛车,直奔骑龙坡。
苏昕棠和几名知青有说有笑,单把阮蜜儿排斥在外。
阮蜜儿之所以能出来,自然是那醉鬼和阮家交涉的结果,想来,她是迫于现实跟了那醉鬼王伟。
她当时的情况,也唯有那一条路走。
说归说,坐在牛车上的众人都是明眼人,自然不会被蒙骗。众人都下意识避开她,使得阮蜜儿连找人说话都没有机会。
骑龙坡地如其名,处在高突的山坡上,这里土地贫瘠坡陡路难行,地里庄稼不出众,山上茅草丛生。
几位从大城市里来的知识青年,一看见崎岖得连牛车到了山脚,都无法通行的泥泞小道,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这么陡的坡,能走?”
随行吴炳建白净斯文,一身时下非常流行的蓝灰色的确良衬衫,看着脚下的黄泥地,拧起眉,下意识将白球鞋上不小心沾上的黄泥往野草上蹭了又蹭。
“能走,怎么不能,咱们这儿的祖祖辈辈都从这条山道上山下河走了几百年,自然能走。”
张万里笑眯眯地回答,从牛车上跳下,招呼大家跟上他的脚步。
好在苏昕棠早有准备,拿起自己带来的行李,快步跟上。
她带来的行李里面,除去换洗衣裳外,都是她提前或者临时准备的一堆吃食,有风干的肉干,精白的大米,可口的小吃糕点……等。
处在76年国家命运转折的特殊时期,只要花钱,这些东西,城里的黑市并不难买到。可到了乡下却不一样了,很多东西即便你有钱有票,也没地儿买。
苏昕棠背上背了一包,两边肩膀各自挂上一包,手上还拧着两只大口袋,活脱脱便成了行走的行李。跟在张万里身后,亦步亦趋半步都不落下。
张万里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的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