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也不推辞,来到了陈家。陈家一直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陈家的位置确实一处佳地,甚至长沟村许多人都说村里的风水都被陈家占去了。陈家行善积德,后来反倒赔上了陈俊生和陈东望两父子的命。许多人都十分不解,许多风水先生都叹道自己怎么会看走眼了呢。
怪人似乎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一念闪过,想起了一些零星的过往。陈家如今已是破败,没人修葺,屋檐许多处都开始滴水了,石板上长满了青苔,角落里飞满了蛛丝。范希有常年在外帮人洗衣服,家里自是很少打理。
陈家空的厢房倒有几间,但常年锁着,有些发霉的味道。怪人倒是不介意,随便选了一间落脚。
第二日,怪人起身,见范希已煮好粥,道:“陈夫人,昨夜一宿,老朽想起不少过往。我姓罗名隐,江城人士,想来我以前应当是一名书生。幸得陈夫人厚爱,无以为报,不如教陈延年识字如何。”
范希听罢,有些喜出望外,原本她也想过将陈延年送往学堂,可学费不低,何况众人都不待见他,为此也一筹莫展。
范希见罗隐此时果然有些书生气质,眉宇间有些傲气,道:“蒙先生肯教小儿识字,自是感激不尽。”便要将陈延年拜怪人为师,没想到怪人一口回绝了。
此后,约莫过了数月,陈延年便跟着罗隐在沙地上学识字,起初陈延年识字比常人还慢上好几分,简直不堪愚钝。不想数月之后,一日千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罗隐倾囊相授,陈延年学得不亦乐乎。
罗隐觉得自己已经教不了陈延年了,便向陈夫人辞行。范希见他去意已决,便道:“罗先生,今日天色已晚,恐怕夜间有雨,不如明早再做打算。”
罗隐点点头,见陈延年还在痴迷的写着字,心底倒是高兴。罗隐睡到夜半,突然响起了闷雷,前两声不想,却似有人在耳边私语窃窃。罗隐向来警觉,第三声雷响时,只觉毛孔都立了起来,全身像是被大锤敲中了一般,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接着听到门外有哭泣声,接着像是有人摔倒再低的声音,“罗先生,罗先生!”范希在罗隐门外喊道。
罗隐擦了擦血迹,才勉强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见范希已经慌乱的不成样子,就知道是陈延年出事了。
果然,罗隐赶到时,陈延年已经不省人事了,气若悬丝。“陈夫人,到底怎么回事。”
范希哭道,“我也不知是什么回事,就是刚才雷声响起来,延年就不行了。”
罗隐也知道这三声雷响有些古怪,特别是第三声雷让他又想起了一些过往。“陈夫人,有‘八心火灯草’吗?”
范希也冷静下来,忙道:“有,有!”这‘八心火灯草’倒是一副奇方,陈家开医馆的时候从来没用过这一味药,但陈家的药柜里一直都有这副药,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陈家医馆关了,不少药材都处理了,唯独这幅药材忘记了。
罗隐也没想到这偏僻之地竟然有这味药材。‘八心火灯草’可不是一味什么好药,它是抽髓剥心的毒药,就是一些大医馆也不见得有这味药。罗隐拿到药材,嘴里念念有词,本来一株药物竟然在他手里变成了灰。
罗隐剥开陈延年的嘴,倒了进去,喷了一口水。罗隐也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等手法,但一切的浑然天成。罗隐捂住胸口,走到窗前,已是东方发白,天要亮了,心中有所悸动,心潮难平,才知自己后面放弃了考取功名,从医入道的往事。
窗外人影如流,但这些人穿着都不是长沟村人。只听得有人道:“这次秦十爷东上,恐怕是有大动静。”另一人道:“想来也是,像秦十爷那般人物,早就不走动了。这次东上,势必要查个干净。如今这里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只有像十爷那般人物才能镇得住。”“你说,都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