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加罗·索兰塔的老人,几年间陆续领养了八个孤儿。
就在一个月前,最小的顿顿和艾露米也觉醒了,至此,社长领养的孤儿中,只剩下自己一个普通人。
他没有办法再安慰自己,异能者只是少数,即便无法觉醒也不要紧。
这几年里,他拼命祈祷,拼命训练,尝试各种偏方,用各种传闻中的方法刺激身体。
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而觉醒的希望,也一天比一天渺茫。
个人的努力,能够突破“天赋”所筑起的门槛吗?
又或者说,努力和天赋本身就是伪概念,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瓦兰从窗台上顺着墙爬下去,尽管天色渐暗,但这面墙他闭着眼睛都不会摔。
墙上是他从十二岁至今的脚印。
每次心情郁闷,他都会和莱锐翻下墙,沿着小巷散心。
只是莱锐后来觉醒了。
屋顶的那排岩蔷薇让夏天的炎阳烧死的不少,等那个鬼见愁回来,估计又得忙活。
社长的房间在顶层,灯都未亮,兴许是早早睡下了。
他顺着巷子离开,投身入夜的烟晓都城。
白塔的御塔人在街上一边巡视,一边往张贴告示。他们胸前都是最下级的橡木章,即便拥有异能,干的活也和杂役没什么差别。
告示的内容很简单:近日城中潜入了一名逃犯,异能狡诈难缠,要居民们出入小心,且若发现可疑人物,及时向白塔汇报。
托这份告示的福,夜里热闹繁华的城市,行人略有下降,夏夜也似乎清爽了起来。
“又是害虫吗?”瓦兰喃喃自语。
异能者,人口总数十分之一的特殊存在,当他们觉醒出独有的力量,摆在面前的路通常有三条:
加入白塔,成为这片土地统治机构的一员。
或成为代理人,接收委托,解决普通人的困难。
抑或成为害虫,给世界制造问题,给委托社制造岗位,给白塔制造绩效。
瓦兰短促地笑了笑,并没有把这条告示放在心上。
要是真遇到了才好呢,说不定被歹徒一刺激,自己就觉醒了呢?
带着某种诡异的期待,他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走到浑身是汗,天空中只剩月亮,也没有什么奇遇发生在自己身上,只得重新溜回委托社。
窗外的风很大,夏夜很少有这么嚣张的风,将外头的路灯和商铺的门拍得劈啪作响。
瓦兰躺在床上,出身地看着天花板,这几年的种种都浮上心头。
十八岁了啊。
他回想起六年前的今天。他醒来就出现在委托社里,此前的记忆空空如也,脑袋里只有姓名和年龄。
更确切地说,他甚至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自己的生日。
等那个鬼见愁回来,估计又要故意和自己斗嘴;等莱锐回来,估计又会避免在自己面前使用异能,等……
他是那么想拥有异能。
他不想再让其他人因为自己的特殊,而假装不特殊。
六年前,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六年后,他不想再当唯一没有未来的人。
瓦兰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双眼如同幽深的死水。
一个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是风、敲击,或任何外界的骚动。
声音来自他的脑海。
“时之印解除,获取代理人资格,准予觉醒,代理序号:欧米茄。”
墙上的时钟,分针和指针不偏不倚,指向十二点。
“是否成为代理人?”脑海里,比风更冷漠的声音不断回响。
“是否成为代理人?”
惊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