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人,身后死尸一列,走走停停的,向着江西而去。孙昙吩咐钟维清去前面探路,看看有没有人家,或是路好不好走,钟维清倒也爽快的答应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孙昙眼前。
孙昙看见没了钟维清身影,也不知怎么的忽然长出了一口气。
路窄林密,雨后初晴,钟维清心情大好,一直走了一里多,只见前路曲折蜿蜒。有日光透过路边树林,留下斑驳,他也不做多想,又前行了一会儿依然不见路尽头。
钟维清转了身子,原路返回,心想,看来是这些死人需要好一点的路况。
这回去的路,不比来时,钟维清直觉的以为有些漫长。索性他就跑上几步,也好不让师傅苦等。
钟维清跑了不一会儿,竟然就远远的看见了孙昙,大叫道:“师父,师父前面”
此时孙昙整座在一块擦干净的石头上,忽听钟维清大喊连忙,转过头来。
钟维清已经到了孙昙身前,一时疑惑的问道:“师父,你刚才好像在和死人讲话?”
孙昙面色略有些尴尬,抚须笑答:“奥,哈哈,我是在告诉他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故土安葬了。”
钟维清心里还有疑惑,也不做多想:“啊,原来如此。”
那时人人都对自己死后的事情看的极重。
人们常说落叶归根,所以绝大部分的人,都会嘱咐自己的儿女,自己死后要回家乡安葬。
富有的人家,规模浩大,专门用一队人护送灵柩回乡。不远千里,纸钱也撒了一路。
没钱的人家,就只能雇佣胆子大的奇人异士了,碰上穷的,连个棺材也没有。这么一来,精通道法的茅山弟子就成了最合适的人。
所以赶尸之事,就这样逐渐的走进了人们的视野。孙昙对钟维清讲解了个中缘由,钟维清听了大为佩服,原来道家弟子如此的了不起。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钟维清依然和往常一样,走到前方探路。终于在刚黑天不久后,住进了一家勉强算是客栈的地方。
钟维清遵守孙昙的话,自己回房用晚饭,吃完就睡绝不可以随便外出。钟维清心里害怕自然不会乱跑,只是一想到师傅和死人同睡一屋就不寒而栗。
孙昙只说让钟维清付了晚饭住店钱,只要将几个死人送到了,就给钟维清一份大礼。
钟维清虽然无奈,也只能花了俞浩给他的银子。这一下子花了足有三分之一,钟维清心里不解,询问店小二,不想那人也是神神秘秘的让他去问孙昙。
钟维清还以为遇见了黑店,于是就去找孙昙询问,谁知一进门就被孙昙劈头盖脸的一番训斥。
责问钟维清为何不听忠告,私自外出,钟维清讲明缘由,孙昙只说赶尸消耗法力。所以他需要吃很多东西,来补充,钟维清一听原来如此,听起来也确实合乎道理,他就回去等着吃饭睡觉了。
临走的时候孙昙又嘱咐了一遍,晚上不许随便外出,钟维清只好遵命,还是有些害怕的回了屋子。
经过恐惧的一夜,钟维清终于醒来,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死尸追赶。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的坐起,这才发现天光大亮,店家早就起来打扫院落了。
钟维清慌忙起身,穿衣洗漱,出门一看,孙昙一副出尘模样,盘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
孙昙张开双眼,微笑着道:“起来了?”
钟维清怯懦着说:“是,让您久等了!”
孙昙也不在答话,摇了摇铜铃儿,一行人再度上路,向江西而去了。
一路上依然还是走走停停,钟维清整天缠着孙昙,要么想学法术,要么听些江西人文。
反正孙昙只说钟维清资质不够,学问又浅,就是不传法术。钟维清颇为无奈,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