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茫茫海面只有浮岛露出一半,再也看不到其他。
阿青和我们的船都不见了,没人开口,我也不知该不该问,我突然想起十九说过让阿川把船开到十海里之外的,将近二十千米的距离,我们看不见也正常。
我早就没什么力气了,游得很慢,他们也一样,我们是在逆着洋流前行,司羽在船上,他肯定知道浮岛已经下沉了,阿青估计正在开船赶来。
洋流仿佛被浮岛吸住了一样,我们离它已经有近两千米远了,仍能感受到那股吸引力,我无数次地回头望去,它大半个岛面都已经沉没,只留最高峰还立在海面上。
它下沉的速度变快了,我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出水瞬间的神清气爽尽数消散,各种疼痛一齐袭来,其实我一直都在坚持,现在真的油尽灯枯了。
没有了希望,没有了不得不做的目标,也就没了坚持的动力,长时间泡在水里,又时冷时热,那次摔落的伤似乎越来越重了,连没有受伤的腿脚和手臂都软绵绵的像抽走了筋。
我已经很久不曾换药了,他们也都不知道我身上的伤有多严重,我能感觉到它的黏连溃烂,幸亏有潜水服挡着,否则脓水血水肯定早就浸透衣服了。
身后的吸引力突然加大,我猛地向后退了半米,又赶紧挥动手脚回到原位,我转头看去,只见浮岛即将沉没,海面下是一块巨大的阴影,从高空看去一定很壮观。
巨大的漩涡已经有了雏形,其实这种漩涡不会持续很久,但我们离得太近了,我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浮岛只剩一个尖角还露在海面上,我放眼望去,后面也不见船的影子。
浮岛的下沉早已有一个小时了,阿青他们也该来了,我突然生出很不好的预感,那个假阿川先逃离了浮岛,他的船也变成了幽灵船,他肯定会打我们的船的主意。
其实早在进岛前十九就曾说过这个问题,但那时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就没想那么多,现在却不得不正视,阿青他们迟迟没出现,肯定出事了。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下限在哪里,就像阿川所说,连他都不能确定,十九临行前的话犹在耳畔,他让阿青解决掉他,这不像是十九会说出的话,但他说得那么严肃,那么认真。
我打了个冷战,意识到我们真的是敌人,就算他放了我一马也一样,敌人就是敌人,不会因为一时的仁慈而改变。
“阿青呢?他们也该来了吧?他们真的没事吗?”我忍不住了,拉住十九问道。
“没事,至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不算大事。”十九轻声开口,语气不似平日的温柔。
没人再开口,所有人都在尽力向前方游去,我只感觉意识在涣散,清晨的阳光很刺眼,却一点都不温暖,我浮在水面上,身体轻飘飘地像躺在云朵里,我太累了,现在每做出一个动作就向死亡靠近一步,每一次呼吸都在消耗着生命力,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人了。
“大泽?”
十九在叫我,我微微转了眼珠看向他,这才意识到他在扶着我的身体,我竟连触觉都要消失了。
十九的眼里满是担忧,我看到了他瞳仁里的那张脸,苍白憔悴,毫无血色,眼窝都凹陷了下去,黑眼圈很重,像画了烟熏妆,乍一看像鬼一样。
所有人都停下了,他们都在看我,我想要说话,又放弃了,说话太累了,现在这样就好。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记得那次绝食数日濒临晕倒前就是这种感觉,这一次只会更严重,我有点渴,但不饿,是身上的伤在作祟,我一直在强撑,现在到了强弩之末。
人们常说病来如山倒,我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真实,明明前几分钟还好好的,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速度快得连自己都吃惊,伤痛隐匿了太久,现在突然爆发了。
神哥游过来扶住了我,十九松开了手,层层水波冲击着我的胸口,神哥在拉着我前游,我的视线有些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