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了过去,却猝不及防地一头撞到了一个湿漉漉软乎乎的东西。
“啊”
我死死地捂住嘴把脱口而出的尖叫憋了回去,心差点没蹦出来,只见眼前是个跪趴着的人皮俑,和我的姿势一模一样,它正像我一样抬着头,直直地盯着我,它的头发又长又湿,还在不断地滴水,阴恻恻的脸在手电光下像鬼一样,更重要的是,它的嘴角是弯的,它在笑!
谁能想到拐个弯会碰到这么一个东西,我的脸上还残留着湿软的触感,我竟然和它撞了了对面!
我下意识地缩了有半米,后脑撞到石头鼓了个大包,这张阴笑着的脸分外恐怖,它把我的前路堵得严严实实。
身后的岩石还在不断地挤压而来,我深吸了几口气,不知该拿眼前的人皮俑怎么办,它们明明都是直立着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还是这种跪趴的姿势,阿川明明说过,它们身体里的水银集中在小腿上,像个不倒翁一样。
这是所有人皮俑里最独特的一个,我颤抖着伸出手捏了它的腿一把,里面软软的有液体流动,水银的确集中在腿上,如果它本身是站立着的,不可能弯曲成这个姿势,那只能说明它本来就被做成了这个样子,本来就被安置在这里。
做这些人皮俑的一定是个极其残忍的变态,我几乎不敢去看它笑着的脸,就算笑也是麻木诡异的,好在我对恐怖的东西有了那么点免疫力,我不禁感谢起墨家来,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当场吓晕。
即便如此,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这样一张脸同样令人发怵,它的皮肤是灰色的,带着一块块深红和深灰色的水银斑,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离得近了,我甚至能闻到它身上散发出的怪味。
背后的岩壁已经很近了,它们顶到了我的腿上,我举起手电,看不清人皮俑后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它堵得很严实。
我不能再耽搁,总归早就踩过,现在不过是爬过去而已,也没多大区别,我一咬牙,猛地伸手把它一按,它立时像个气球一样瘪了下去,露出了一条窄窄的通路。
我用膝盖压住了它的肩膀,湿哒哒的头发隔着衣服传来冰冷潮湿的触感,我强忍着不适,竟真的从它身上爬过去了,我碰到了它身体里硬硬的东西,是一根足有小腿粗的柱状物,我戴着手套摸不真切,也不敢仔细去摸,或许只有阿川有这种兴趣。
我爬了过去,听到它吸着空气一点点鼓起来的声音,我没敢回头看,向着前方的黑暗迅速爬去,这条通道还挺长。
我没有找到出口,周围的岩石全都紧紧地闭合在一起,我爬了有几十米的样子,只见前方被漆黑的岩石堵得死死的,我心里一紧,没路了,我被困住了。
果然如此,我不禁涌起绝望和无力感,我早有所料,却不得不进来,结果还真就是这样,通常早就想到的好事都不会实现,偏偏是不好的事情,一想一个准。
我背靠着岩壁坐下,好在这里还不算太狭窄,最起码还能抬起头,如果被挤得只能缩成一团,怕是更难过。
周围的石缝中有凉丝丝的空气窜进来,我也没觉得憋闷,只是被困在这里,死亡是迟早的事,这么久了,十九他们也没来找我,当然找不到的可能性更大,十一也全无消息,他很可能真的死了。
我身体一颤,不敢再想,越是绝望的时候越容易想些消极的事情,我不能让这种心态操纵,身体停止运动,疲惫和饥渴就接踵而至,我几乎没犹豫,拿出食物和水吃喝起来,就算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
迷宫的活动进入了舒缓期,两旁的岩石都看不出活动的痕迹,一直在身后追赶我的石壁也没了动静,我休息了一会,突然意识到洞口可能已经打开了,这里怕是没法指望了,如果爬回去说不定就能出去。
但要回去就不得不经过那个人皮俑,我一想就头皮发麻,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竟还要从它头上再爬一遍,虽说已经经历了一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