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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疼痛都不算什么,心里的难过才难熬,我知道这是为了我好,但那种濒死的绝望感还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第一次对这座岛产生了恐惧。
连初次见面的十九都做不到这么狠心,我还以为一次次出生入死,和阿川的关系能够有所拉进,但他没有,他的关心不是假的,但他的狠心也同样不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肺里还在隐隐作痛,阿尘给我处理完毕,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他推了我一把,让我自己离开。
我摇着轮椅转过身,看见阿川站在门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注意到我的恐惧,眯眼笑了起来。
越是这样我越怕,我几乎不想从这里出去,他见我不动,干脆走进来推我,我的手紧紧地抓住膝盖,这时候才发现有个健康的身体是多么重要。
阿青也在门外,但他没有开口,阿川没把我推回去,而是跟着阿青一路深入地下,这是我未曾到过的一层,他们把我带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很多我不知道的设备,很先进的样子。
设备不足以让我恐慌,我害怕的是这个房间,我看到房间的地板和四壁全都被软质的塑料泡沫包裹,就像一个防止受伤的格斗场。
“你又要干什么?”我的声音里全是恐惧,他让我做的肯定不是好事。
“别那么紧张,还记得甲吗?你需要锻炼使用甲的能力。”
“怎么锻炼?”我急切地问道,我真是怕了。
“我说过,甲是由思维控制的,你知道你为什么成功使用甲的概率很低吗?就是因为你在遇到危险时不是想着面对,而是先恐慌,我猜那时候你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这时候的指令被恐惧掩埋,恐慌时有各种激素快速分泌,它们同样是信息的传导,这会影响对甲的控制,其实控制甲很简单,冷静就行了。”
他说得容易,我知道做起来有多难,恐惧是天生的,根本无法抹除,虽然我经历了这么多,对那些诡异骇人的场景有了一点抵抗力,但当危险真正来临,我的第一反应还是慌乱,就算后面能渐渐冷静也没用,如果不是身边有人陪着,我早就会死在那里。
我心里明白,但当遇到的时候还是做不到,我似乎猜到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vr体验室,很好玩的,”阿川抬手在一台设备上摸了摸,“说实话,这是这座岛上最有意思的地方,如果可以,我能在这里玩好几天。”
我不敢掉以轻心,阿川开始摆弄那些设备,他给我做好防护,戴上vr眼镜,眼前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的心砰砰乱跳,明知道是假的,还是紧张得要命,他想让我在面对危险时保持冷静,我不用想就知道他会给我看什么。
刺激来得太突然,我还没做好准备,眼前就突然亮了,面前是一片沙漠,飓风正裹挟着黄沙向我扑来,霎那间我什么都看不见了,狂风在耳边呼啸,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卷到了半空,我的眼睛里全是沙子带来的疼痛,我忍不住抬手去揉,睁眼就看到一块巨石猛地向我砸来,连呼啸的风都是那么真切,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弯腰去躲。
脚腕上传来刺痛,巨石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我这才意识到这是假的,但那种真实感太强烈了,我没想到vr是这种样子。
我还没松口气,眼前的场景就变了,沙漠在一点点远去,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绿洲,我落到了地面,脚下是沙子灼热的触感,我在快速奔跑,跑向那片绿洲。
我的速度不可能有那么快,其实自己根本没动,动的是眼前的世界,我的头开始发晕,就像坐在一台飞驰的列车上,偏偏这车开得极其不稳,我的身体在随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摇晃,倒像是真的奔跑在沙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