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挺解气,最好是把自己想成一个开挂的主角,对抗一个邪恶势力,墨家当这个邪恶势力简直再合适不过。
我沉浸在想象的世界中不能自拔,却被一阵水声吓了一跳,我转头看去,只见十一突然抬起了竹竿,在鱼线的尽头挂着一条小鱼。
鱼很小,但毕竟是真的钓起来的,我愣愣地看着他把鱼钩取下,把鱼放进水桶里,脑子一乱,刚刚想的大战四方就全忘了。
我看着十一又一次把鱼线甩进海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钓钩上也没有饵,为什么能钓上鱼?
如果是凭借身手,那他早该钓上来了,他真的是在普通地钓鱼,像我们一样,难道钓上来真的是因为认真和冷静吗?
我没法胡思乱想了,我竟也把钓鱼当成了任务,是不是只有钓上鱼,十九才会来见我?
我开始聚精会神地钓起鱼来,水很清,成群的小鱼在水里游着,但它们完全不碰鱼钩,我的手在抖,连带着鱼线更是抖得厉害,它们都被我的动作吓跑了,躲得远远的。
我忍不住去看老黄,他比我还差劲,根本就没握紧钓竿,竹竿一颠一颠的,能钓上鱼就出鬼了。
这样聚精会神地做一件事,能量消耗得尤其快,饥饿感很快就再次袭来,我感觉胃隐隐作痛,也没心思钓鱼了,挪动着身体向轮椅里缩了缩,希望饥饿感快速退去。
这次饥饿持续得尤其久,我感觉有点烦躁,鱼钓不下去,也没了胡思乱想的心思,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食物,想想那晚的烤红薯,实在是人间美味。
饥饿就像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种感觉好不容易压制下去,很快就又涌上来,我感觉身体的热量在迅速散失,用手捂住腹部才感觉好一点。
在冒险的时候也是长时间不吃东西,却也没觉得有这么难熬,我们那时候吃的是紧实的压缩牛肉,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带来很强的饱腹感,这里只是普通的饭菜,自然比不过。
那时候就算受伤也不及测试痛苦,种种因素结合起来,就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我真是高估自己了,连一天都坚持不了,还妄想赌气,但我这次是铁了心的,我知道只有最狠的人才能坚持到最后,就像十九所说,先开口的一方就是投降,所以我绝不会放弃。
太阳在渐渐西斜,我不知道这一下午是怎么熬过去的,反反复复的饥饿在刺激着我,好像大脑都有些麻痹,它迫切地想要我吃东西,我一直在对抗本能。
“怎么样?钓到鱼了吗?”一个戏谑的声音远远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阿川。
我没理他,他凑过来看了一眼水桶,笑得很贱:“还真是意料之中呢。”
我还是没理他,他也没生气,直接把我拉到小路上:“请吧,大少爷,注射测试在等着你。”
老黄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什么,我真是饿到连话都懒得说了,测试完就能睡觉,倒也不错。
阿川一路推着我,我们谁都没有开口,眼看着快要到疗养院,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十九?”
“怎么,饿得受不了了?”阿川没回答,而是贱兮兮地凑过来。
“这和饿有什么关系。”我的语气很不好,问他真是个错误。
他的声音里也没了兴致:“那要看他什么时候想见你,等着吧。”
我心里一沉,没再说什么,一回生二回熟,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地下医院,初次到来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我任由阿尘摆弄着,那些冷冰冰的仪器也不及心凉。
“昨天的情况怎么样?”阿川漫不经心地问着。
“好很多了,今天需要换剂量吗?”
“再来一天,我看看。”他们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真把我当成了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