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我的视线,我开始随着水流上浮,疼痛似乎也减轻了。“噗通”的落水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我感觉到那些面目狰狞的怪物像弹珠一般从我身边坠入,我的意识在模糊,我感觉到水里弥漫着淡淡的腥甜味,我在随波逐流,这一刻感觉到的竟然是舒适。原来死亡一点也不可怕,我反而如释重负,日日夜夜被血咒的阴影笼罩着,我始终不得心安,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彻底结束了,我心里竟然是满满的洒脱。我没法再想了,我的身体也麻痹到什么都感知不出,我好像飞在空中一样自由,我的意识终于离我远去,我闭上了眼睛,我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眼前是一片黑暗,我迷茫地沉睡着,我不想动,也动不了,我想就这样永远地睡下去。幽深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我像初生婴儿一般好奇,我盯着它,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我开始不安,开始躁动,那份光明是那么温暖,我想伸手触摸。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它在吸引着我,但我却看不清,触摸它的欲望到达了顶点,我开始用尽一切力量活动。感知在一点点回归身体,我能操纵的只有眼皮,我从沉睡中醒来,努力地睁大眼睛,眼前的光越来越亮,它就在我身边,我看清了,却有些失望,光的背后还是永恒的黑暗。“大泽!”一声惊呼响起,像涤荡了无数次的回音,传到我耳里已经十分微弱,我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我感觉很累,想要继续睡。光在一点点消失,一道声音如响雷般在耳边炸响:“你妹/的,睡个毛的睡,都睡一天了还睡!”似乎见我没什么反应,那个声音的主人开始推我:“睡睡睡,所有人都担心死了,你丫有什么脸睡!赶紧给老子起来,起来!”沉睡已经拉不动我了,我不能再回到那个惬意的世界,我的头非常晕,身体几乎没有知觉,我看到眼前有一张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在晃动,它离得太近了,我看不出那是谁。我的各种感官都在恢复,尽管恢复得很慢,麻痹的感觉渐渐消失,撕裂般的疼痛占据了全身,我的头还是很晕,但剧烈的疼痛又不断刺激着我,这种感觉比睡着难受百倍。我竟然没死。我的听觉也在恢复,我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听到了乱石被踩过的声响,我的视线渐渐清明,那只手也不再推我,我看到四张脸悬在头顶,他们都在看着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尖脑袋,伏在我鬓边。“尼玛的可算醒了,把老子吓死有什么好处!我就说你丫罪孽深重,除了吃喝玩乐屁都不会,阎王才不收这种废柴鬼!”老黄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说的话也颠三倒四。我有些想笑,脸皮却麻得不行,我用力扯着嘴角,笑的肯定比哭的还难看。“行了行了,你知道他傻没傻?说不定他压根就不记得你是谁了,”阿川推了老黄一把,抬手指着自己,“我是谁?”我突然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种恶趣味,我对着阿川的脸露出迷茫的目光。“完了,真傻了!”阿川叫了起来,一把把老黄推来,“你看看他那傻样,和白/痴的表情一模一样!”“尼玛”我真想跳起来骂他,偏偏说出来的声音像蚊子哼哼,我装不下去了,天知道他还会怎么损我。“哦呦,会骂人啊,没傻!”阿川笑得非常贱。我没有力气和他掐架,我能感觉到后脑勺包裹得很严实,厚厚的像是枕了个软枕头,我记得自己是伤到了头的,但伤口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真正疼的是双肩。双肩的骨头像是被捶碎又重新黏到了一起,它们已经不是我身体的部件了,我没法正常地使用它们,可它们却让我疼得发晕。阿川拿来了水,我的身体像瘫痪一样根本坐不起来,神哥扶着我的后背,动作很轻,但我的肩膀立刻传来剧痛,我根本就没法自己活动,只能僵硬着由他扶起来,我的身体一动,甲就跳了下来,重新缠上我的手腕。阿川把水送到我嘴边,我喝了几口感觉身体都活了,水一进胃里我就感到一阵恶心,我的身体并不缺水,只是喉咙发干。我肯定是在河里喝了个饱,我努力扭头想看看周围的环境,阿川却把我的脑袋一下扶住。“看什么看,脑子都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