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程夫人领着两个丫鬟都快走到游廊上了。
江月儿匆忙扫了一眼,看见靠窗的方向有个空座,赶忙冲过去坐了下来。
程夫人后脚进了门。
因为阿敬在这读了两年书,江月儿跟程夫人这个不苟言笑的秀才娘子也见过几回。她对这种面相严厉,张口规矩,闭口德行的大人们不管男女都有些犯怵。
因此,只略往程夫人的方向看一眼,她就赶紧低了头作鹌鹑状。
可江月儿不想引人注意,不代表程夫人看不见她呀。
“听说,早上在书斋门口发生了些事。”程夫人开场就说到了这件事:“江月儿,你起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江月儿苦巴着脸,心里把严小二这个惹祸精骂了个贼死,不得不站起来,把刚才的事快速地说了一遍,望着程夫人那双严厉的眼睛,觉得自己只怕要完。
“跟我了解得差不多。”程夫人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赞许的微笑:“友爱同窗,不惧恶不怕事,不错。”
江月儿都被程夫人这一大堆的赞美给砸晕了,因此,听程夫人道:“我们女学中就需要这样智勇兼具的姑娘站出来作为学子表率。江月儿,你可愿担任我们女学的第一任斋长?”
斋长?那是什么?
江月儿还没问出来,看见程夫人那双鼓励的眼睛,顿时满腹豪情,大声答道:“我愿意!”
接下来,程夫人说了什么,她大部分都没记住,就记住了一个事儿:程夫人,哦,现在她让人叫她娘家的姓,她原来姓梅,梅夫子要她以后要好好帮着夫子管着所有的女学生,作夫子的好帮手哩!
简而言之就是,她当官了,哈哈哈哈!
江月儿的兴奋劲直到梅夫子宣布训话结束,休息两炷香时间都没歇住。
梅夫子的女学就设在程家内院,但程家本来就不大,江月儿在窗边就能看见男学那边的院子。
听见对面读书声一停,她就跑过去把杜衍叫了出来,迫不及待道:“阿敬,我当斋长了!我们夫子选我当斋长了,你知道吗?”
杜衍“哦”了一声。
江月儿不满道:“你什么意思?我当斋长你不高兴吗?”
杜衍心说:傻丫头,当斋长要帮夫子维持秩序,批改课业,那些被伺候着长大的千金小姐们怎么做得来?看你,还以为自己得了好大便宜呢。
不过,看她那么高兴,杜衍就只好勉励她一句:“那你好好干吧。”
不用阿敬那句话,江月儿也得好好干啊!
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当官呢!
兴奋得完全无法停下来的江月儿回到自己的书案上拿了笔开始写写画画。
“你在写什么?”她旁边的姑娘忽然凑了过来。
江月儿才注意到,那个她先前在书斋门口看到的姑娘就坐她左手边的书案。
江月儿现在满腹热情无处宣泄,便拿了纸跟那姑娘说起自己的打算:“夫子不是让我当斋长吗?我就想,我当了斋长得做点事呀,你看,这就是我要做的事。”
那姑娘一目三行把她那几行字看完,没忍住,“噗”地一下笑了。
因为时间短,江月儿那纸上就写了两条。一条是,每天上课太早,希望夫子能推迟半个时辰上课;再一条就是,希望可以上课吃点心,否则肚子饿了容易头晕,头晕了上不好课。
敢情她根本就没听梅夫子说的,当斋长是让她干啥呀!
陈丹华实在忍不住,望着江月儿,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江月儿瞅瞅她那纸:她没写错嘛,以前在家里,她就是这个时辰学字,点心也随便她吃。读女学热闹是热闹了,就是这两条实在太不好了。而且,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