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微心想,这个人就应该是关寿德的妻子薛甯了,就和古丽低语几句,让她叫门。古丽轻轻拍了两下门,说道:“夫人,夫人!开一下门啊!”
里面的女子问了声“谁呀?”脚步声响,有人走到门后,“吱呀”一声,开了门。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儿搀扶着一位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女子,这女子生得鹅蛋脸,杏子眼,樱桃口,仪态大方,气质不俗。只听这位女子又问了一声:“你们是谁呀,怎么没见过呢?”古丽不答,反问道:“你是薛甯吧?”那女子点了点头,仍好奇这一对少年男女是谁。
古丽从她们身边挤进屋,说道:“不给我们喝口水吗?”薛甯心里疑惑,但仍然镇静地吩咐丫鬟去倒茶。戚微随后也进了屋。薛甯让戚微和古丽桌边坐了,自己在客位相陪。
戚微说道:“夫人,在下戚微,这位芳名叫古丽,我们是来打听陈美有没有伤害你?”薛甯“哦”了一声,说道:“你们是关寿德请来的高人?听说昨晚死了不少人?”戚微道:“我们是关寿德请来的,但我不是高人,她才是高人。昨晚的确死了不少人,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害的。不知道陈美怎么请到的灯婆这样厉害的巫师!”
古丽道:“夫人,我想知道,陈美和关寿德,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薛甯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这世上万物,芸芸众生,岂能简单用‘好’和‘坏’截然划分?很多时候,‘是’和‘非’并不分明。”见戚微和古丽都望着自己的眼睛,在等着下文,便说道:“说来话长,两位喝茶,容我慢慢道来。”戚微和古丽答应一声,端起茶碗。
薛甯悠悠地说道:“那是三十多年前,在大唐西北边陲——如今是安北都护府辖地,——有一家姓陈的和一家姓薛的,两家本是近邻,关系很好,姓陈的这家男的叫‘陈弙’,曾经接触过一些能人异士,结识过一些会巫术的朋友,但他心地善良,总是帮助姓薛的这家。姓薛的这家,男的叫‘薛固’,老实c懦弱,别人总欺负他,每次都是陈弙及时帮他处理。后来,陈弙和薛固结为异姓兄弟”薛甯喝了一口茶,吩咐丫鬟:“小桃,去给厨房说一下,做几个菜端过来!”小桃答应一声出去了。
薛甯接着说道:“陈弙和薛固结拜为义兄弟后,两家好得跟一家似的。没多久,陈家娘子和薛家娘子相继身子有喜,珠胎暗结,两家都很开心。陈家娘子提议:‘将来孩子们出生了,如果两个都是男的,就像他们的父辈一样结为兄弟;如果是两个女的,就结为姊妹;如果是一男一女,何不定下来,让他们长大后结为夫妻?’这就是俗语说的‘指腹为婚’了。她的提议,大家都拍手赞同,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不久孩子生下来了,果然是一男一女。男的取名‘陈美’,女的取名‘薛甯’。”
戚微和古丽对视一眼,都“哦”了一声。
这时,小桃已经带人把饭菜端来了。于是,薛甯让戚微和古丽用餐,自己也拿起了筷子,但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没有食欲,就接着讲道:“陈美和薛甯自小生活在一起,无拘无束,两小无猜,这对青梅竹马从小就知道长大了要结为夫妻的,可不料飞来横祸,匈奴残余势力集结其他部族军队进犯大唐疆域,陈c薛两家首当其冲,平静生活被战乱打破,逃乱中,两家失散,自此天各一方。然后,薛家遵守承诺,等待陈美来迎娶薛甯。可是,一直杳无音信。薛固身无长技,又流落异乡,家中难以为继,和妻子几天里先后病死。女儿薛甯无计可施,只好将自己卖身青楼,才换来一些钱安葬了父母。”
说到这里,薛甯放下筷子,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去年,丰谷镇商人关寿德在青楼遇见了我,跟我说,他正妻已经亡故三年,如今身边凄凉无依,想赎我从良,娶为继室。我想,自己都三十岁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