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怪他手上会有天演画卷这样的宝贝。
前头的人忽然停下,引路的宫人带着江小楼让出条道,对着朝这边走来的廷尉大人躬身致礼。宁笙经过时,停下问引路的宫人,“这便是治疗疫症的名医?”又转眼去看江小楼,看到她时硬是眉毛都没抖一下,仿佛从未见过她。“那么有劳先生了。”
江小楼恭顺地低着头,有那么一瞬怔愣:“医者仁心,江某自当尽心竭力。”话毕不动声色抬眼看他。锦绣白袍衬着他冷淡的模样,没什么表情,只是正待要走时,忽然折返过来仔细瞧她,“我与先生可曾在哪里见过?”
“有么?”
“不然何以眼熟至此。”宁笙皱着眉头,望着她想了半天,终归摇摇头道:“大概是幻觉吧。”
宁笙捏了捏鼻梁困倦地走开,江小楼余光追随着他,手指陷进掌心,胭然的模样有片刻着疑,很快又不见。此情此景,她竟能保持这样冷静,我都开始怀疑她对宁笙究竟是何用心,要么就是她天性如此,将一切都看得淡。
往后的几天一切相安,除了迦南公主生了点儿病,这个事情还是送药的宫人偷偷告诉她的,据说已经闭门谢客两日。
江小楼不是关心宫廷八卦的人,这次却没来由起了兴致,“宫里老御医怎么说?”
“大人们都没怎么提,我们下边的自然也不敢多问。”
她捣药的动作不停,转而吩咐他们今夜不用值勤。
李潇何这时将我带出药庐,“信不信?宁笙今晚必定会与江小楼碰面。”然后就拖着我去了廷尉府。
宁笙的日常生活沉闷且冗长,每日除了例行公事便没别的娱乐活动,流水一样。自辰时起伏案工作,午时吃饭然后继续伏案工作,酉时回家换身行头紧接着去了一座别致宅院,半个多时辰后皱着眉头出来,郁郁寡欢绕道至街口一个酒楼。
他走进去,酒楼老板立刻迎上来说悄悄话,他点点头,轻车熟驾上楼进了雅间。里边的人等候多时,茶都已经凉了。
我冲上去扒着门一看,还真的是男装的江小楼下一刻就被宁笙将门缝压实了。我赶紧要带李潇何穿墙进去,一扭头却找不到他踪影,在二楼转了一圈也不见人。想了想,觉得以他的身手必定出不了什么差池,便自己进去了。
可我看到的是什么状况,宁笙为什么抱拳跪在江小楼面前?
江小楼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皮看他,“宁公子对公主倒是情深义重。”
宁笙姿势未变,黯然地抬起头:“迦南为我做了许多,又有救命之恩。如今不过跪一跪,其实也没什么。”
我看见江小楼捏杯子的手指都有些发白了。
“但在下记得方才只言有眉目,可没说已经想到办法治疗疫症。更何况,公主是人,其他人就是草芥了吗?在下对其他人尚且莫可奈何,对公主同样也莫可奈何。”
看样子,迦南公主也染上了瘟疫,这两日谢门避客指不定就是被悄悄隔离到方才那座宅院去了。
茶室里有片刻的寂静。
“这样么?”宁笙站起来,神色与方才已有些微不同。我尚且未能体会,眼前黑影晃动不知从哪里冒出好些黑衣人,蹭蹭蹭,皆抽刀架在她脖子上。
夜风吹进窗户,将烛光摇得恹恹欲睡,有那么瞬间的暗淡。他声音冷冷清清:“若是这样,江先生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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