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齐王朝,云州境。
气候温润c细雨蒙蒙c如烟如雾,说的也就是这里了。两天前,这里才刚刚下过一场雨,正是竹笋冒尖的好时节。
傍晚时分,天色已渐昏暗。
在云剑山庄的后山竹林中,有一个身着锦绣云纹袍的少年身影。少年名为顾然,此刻他低着头,发梢垂下看不清面容,同时挥着一把锄头向地上掘去。但是看那极其用力的动作,怎么都不像是在挖笋,反而像是带着怨气到对着那刚出头的竹笋发泄。
随着一声脆响,顾然愣了一下。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锄把c还插在泥里的锄头,似乎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他一屁股蹲坐在地上,郁闷得一脚将身前的竹篓给踹飞了出去。看着这那滚落出来的几节竹笋,似乎还不解气,又从地上站起来一脚又一脚的将竹笋踩了个稀巴烂。
他一边踩一边还低骂着:“该死的云青c该死的云剑山庄c该死的命运”
似乎是累了,也许是发泄得差不多了,顾然躺在草地上,嘴里噙上了一根草秆。借着月光,只见他那张称不上秀气俊朗的面庞上,透露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玩味。那双藏着星芒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夜空,似乎藏着什么事情。
“竟然已经三年了”他轻声叹道。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旁边断成两截的锄头c被踩得稀烂的竹笋c还破了个大洞的竹篓,算是彻底没心思去管了。顾然摇了摇头,就由它们去吧。
云青,是云剑山庄庄主的儿子,年方十八周岁,已过束发之龄,不及弱冠之岁,与他一般大。因为是庄主的儿子,所以云青自视高人一等,常常对庄上其他同辈人吆五喝六,习惯用鼻孔看人。而对于云剑山庄来说,顾然则是外来客,是被云无涯从外面带回来的。在整个云剑山庄,除了那些杂役下人,其他的人全部姓云,当然,还除了他
云无涯是庄主云天啸的亲弟弟,人称二庄主。有了云无涯这层原因,顾然三年来在云剑山庄白吃白住,倒也颇为自在。并且他还与云家小辈一起能够学习云家的祖传剑法《落云剑谱》,不得不说云无涯对他倾注了极大的关照。
不过人生嘛,喜怒参半c有苦有甜。白吃白住白习武,自然是让他心里乐开了花。但若是被人处处针对,那可就笑不出来了。其中最为甚者便是那云青,总是有意无意的找他的麻烦。
有次在山庄剑法比斗中,云青仗着顾然没有习武的基础,竟是故意下了重手,伤得他半个月下不来床。最后云青也只是被云天啸训斥了一通,此事便不了了之了。自那以后,虽然云青明面上不会表现出欺负他,但暗地里使的绊子却是三天两头的没有停歇。
如今,这片竹林中的竹笋是交给所有年轻一辈的任务,但云青竟然以《落云剑谱》第二篇作为威胁,要求他一个人挖完所有的笋。如果他做不到,那么《落云剑谱》的第二篇他就无法学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三年来他一直遵循的行事方式。说他怕死,确实也怕,还得留着小命走天涯c伴美人呢。但这绝不是他忍受云青欺负的理由,他真正在顾虑的,是一个关乎生死的秘密。万一与人接触过多,泄露真实身份的话,他能不能活着走出云剑山庄都是一个未知数。
死掉的往往都是话多的,挨打的往往都是出头的,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月亮越爬越高,逐渐到了竹稍。顾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然后又看了看身上沾满的泥土,长长的叹了口气。
“又要回到那个鬼地方喽,处处都有规矩限制不说,面对欺负还必须忍气吞声,这可不是我幻想中的仗剑天涯c美人相伴啊”
看到那被踩的不成样子的竹笋,顾然反而笑了笑,但这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苦涩。
“挖笋?再说吧,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