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完全不具备与人家对垒的实力。
沈水滨的横死,自己有心无力,起码现在来说,是管不了的。只能安慰自己,已经递出去了材料,算是尽了一份心意。
但心里,总横着一根刺。
那是一条年轻的鲜活的命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扔在了这里。
阚木头是自己的生死兄弟,他能放下这些,一头扎进日常生活和手艺里去。
黄半山是自己的老板,也是舍身救过自己性命的大哥,他嫉恶如仇,舍身取义的事儿随时都能干得出来。
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俩知道的好。
李星野偷偷摸了摸再也不离身的灵官印,没有来由地隐约觉得,有一天自己会具备那种能力。
心里装着事儿,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
这天上午,李星野等到九点多,黄半山居然没有来上班。这太反常了。
李星野拨通了黄半山的电话。
“喂,你是黄大夫的家人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焦急声音。
“我是他的助理。你是谁?”
“黄大夫出事了。你赶紧来市医院啊!”
李星野拍了一下大腿,赶紧奔了出去。
电话联系后,来到病房门口。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姐正在走廊里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地抬头往走廊尽头看看。李星野走过去,那位大姐赶紧带他推开病房的门。
只见黄半山正在靠窗的病床上躺着,闭着眼睛。
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
李星野看他脸熟,又看看这位大姐。“啊,你是那天去找黄大夫看病的患者家属!这个小伙子就是东王杨秀清!”
大姐自动过滤了“东王”二字,连连点头。
李星野伸手摸了摸黄半山的额头,触手冰凉。又试探着推了他一下,也是没有反应。旁边的大姐就介绍起前因后果来。
黄半山这天早晨上班,路过红旗市场,就想问问那位大姐孩子的病情好点没有,结果发现人家根本没出摊。
黄半山失望之际刚要走,看见一个小贩推着个三轮车,挨个小吃摊打招呼。他心里一动,过去一打听,原来这小贩是给每个摊位送烤冷面和油面团的。
小贩手里肯定有各个摊位客户的联系电话,黄半山软磨硬泡,从他那里搞来了这位大姐的电话号码。
打通电话,才知道,学生杨秀清病情严重了,睡觉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一上午都在睡觉,喊也喊不醒。醒来后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神情恍惚。本来高三班,学校要求统一住校的。班主任赶紧打电话让家长把孩子领回家。
老大姐就这一根独苗,自己一个人将其拉扯长大,其中辛苦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看着孩子长大成人,其中的快慰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眼下趟上了这个事儿,当妈的吓坏了,不管孩子成不成才,起码得养活成人啊。领着去医院看了,也没查出毛病,各项生理指标都在正常范围之内。无奈孩子本人怎么也不开口,也不说哪里不舒服。大夫给开了些药,让先回家观察。
老大姐正在家里发愁,黄半山大夫的电话就到了。病急乱投医,就原原本本地跟黄大夫说了一遍。
黄半山拾掇了东西,就匆匆赶去。到了患者家里,已经是下午了。
夕阳从窗口斜斜射进屋里,照着东侧的墙壁。
杨秀清靠墙坐在床上,晒着最后一抹阳光,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床旁边的椅子上摆着的饭菜已经凉了。
老大姐只是坐在一旁,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看见黄半山,仿佛捞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黄半山试探着拍拍杨秀清的肩膀,问他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