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占翻书的手顿了顿，转而目光略有意思的看向娄伊璟。

    篝火边她的脸庞照耀的明晃晃，明暗部正好将沦落五官照的突出，这样一看，倒是个俊俏的丫头，平日里瞧不出来怕是因为食不果腹导致的面黄肌瘦，遮挡了五官的美。

    苏占看到这里，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笑。

    娄伊璟看他盯着自己笑，还以为是脸上有脏东西，急急伸手去擦。

    苏占看她擦脸，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赶紧解释几句遮掩，随后说起传说故事。

    说的是凿壁偷光的故事。

    这故事娄伊璟已经听过不下数十遍了，却是头一回听古人说起，而且说得又都是文言文。苏占怕她听不懂，说完了又以白话文解释。

    看他这副照顾自己的样子，娄伊璟禁不住想笑。

    不知不觉，月上山头，星火灿烂，皎洁的月色洒在破庙里，恍若天界的银河一直接连着篝火。

    两人的人影洒在白光边，像是银河对望的牛郎织女。

    不知道讲了多久，故事才讲完，末了，苏占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若是我，才不会像匡衡一样走向自取灭亡的地步。多少年的寒窗苦读一招功成名就岂可如此放纵自己。哎，只可惜，我连功名还不曾考取。”

    娄伊璟抬头看了看，他的眸子淡淡的发着幽光，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情绪，自然也不知道说这话感慨多些还是无奈多些。

    娄伊璟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简简单单说了几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换句话说，现在所受的苦都是天降大任前，且当是老天爷对你的历练。”

    苏占点点头，觉得有理。回过味来又觉得诧异，“你读过书？”

    娄伊璟摆手浅笑，“没读过。只不过我爹和大堂哥读过书。时候听他们说起，耳濡目染的也能张口来几句。”

    苏占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书。

    娄伊璟也不好打扰他读书，围着篝火先睡了。

    篝火摇曳里，苏占翻书速度越来越慢，看书的心思也被倦意取代，偶尔扭了扭脖子，目光却停在了对面人影身上。看她形单影只的样子，竟莫名的有些心痛，手也不自觉的解下衣服，给她披上，然后对着她的方向也睡下了。

    醒来的时候，篝火已经灭了，山洞里空空荡荡，原本躺着身板的地方只留下几个脚印。而自己的衣服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苏占看到这里，猛地清醒过来，心里失落这丫头该不会是过不得苦日子又回娘家了吧？旋即又苦笑，回了也好，本来跟着自己也是受苦，他又有什么资格强留人家在身边。可是，之前明明是她主动要跟着自己的，还说能吃苦，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这也太

    等等，他为什么要纠结人在不在？他们本来就没有关系，人家是去是留，他紧张什么？

    哎，不想了不想了，赶紧弄点吃的去，肚子饿了。

    苏占起身出去，却在山洞外碰到正赶来的娄伊璟。娄伊璟那衣服前襟兜了什么东西，满脸对着笑，气喘吁吁的赶来。

    “苏大哥，你醒了？正好，我摘了些野菜野果，你尝尝！”

    娄伊璟带着东西钻进山洞。

    苏占的心蓦地乱了节拍，心中被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你起这么早，是去摘野果？”

    “苏大哥，快尝尝呀，真的很好吃。”娄伊璟顺手拿了几个野果塞到苏占手里。

    苏占低头尝了尝，不甜，但也多汁，只是吃下去有种莫名的甜意弥漫心头。反观娄伊璟，她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发出笑声。

    苏占纳闷了，“这果子这么好吃？”

    娄伊璟摇头，“不好吃啊。”

    “那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