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你从雒阳来,朝中形势如何?”
酒至半酣,以何颙的城府亦忍不住问道。
曹操当即一收吹嘘之神态,瞅了瞅斟酒的侍女,随后看向袁绍。
袁绍会意道:“尔等退去。”
曹操待侍女退下,喝一口酒,摸了一把沾了酒泽的短须,道:“诸君,自王甫死后,阳公被夺权,朝廷内出现短暂的平静,然平静下却酝酿着暗波涌动。”
许攸明显还没从之前被打的怨恨中走出来,眯着三角眼冷笑道:“却不知是怎样的暗波涌动。”
曹操闻言,看向许攸,黑红的脸上挤出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让许攸不仅想起那朵黑菊花,别提多恶心。
曹操却不知许攸所想,道:“诸君,阳公之前清理了一帮蛀虫,这些缺失的官职,三公本欲提拔有志之士,谁竟想那张让竟怂恿灵帝价高者得,并优先从鸿都门学中挑选。”
诸人闻之皆色变,卖官鬻爵素来被党人所摈弃,何况十年党禁,破家灭门者不知凡几,许多有志之士都倾家荡产。
而鸿都门学中的人大部分是有钱无权,有才无德的占多,这么钱比起他们得到官职微不足道。
“此事当真!”
何颙闻之色变,他可是联络不少有志之士准备在此番政治斗争中补缺,不然也不会舔着脸来见袁绍这个毛头小子,无非是借他见袁隗兄弟,举荐自己人,这也跟汉朝的提拔制度察觉制有关。
如果真如曹操所说,他得赶紧去通知那些人,以免出头过早被阉宦盯上,再搞一次党锢,党人就真的没出头之日。
曹操慎重的点头:“张让从子张喜亲自试探于某,想让某任永乐少府,某羞辱其一番便连夜出京来寻本初兄。”
曹操虽没说自己为何出京,可暗自猜度必是怕张让报复。
曹操乃中常侍曹节之孙,按理来说应该属阉竖一党,可他自幼跟袁绍、袁术兄弟交好。
王甫一死,曹节成为诸宦官唯一活着的首领级人物,曹操被张让拉拢也合情合理。
诸人各怀心思的告辞。
堂内只留下曹操跟袁绍。
曹操这才语重心长的道:“本初兄,今室内只有你我兄弟两人,可否推心置腹?”
袁绍道:“这是自然。”
曹操提了口气道:“某匆忙离京,并非怕张让那厮报复,毕竟当年夜刺之事,其也奈何不得某,况今日哉!”
袁绍点头,的确当夜曹操跟自己好,袁绍还有些避嫌,袁术则嘲道:“若曹操敢夜刺张让,便接纳他。”
结果曹操真的夜刺张让,也就是这件事让袁术兄弟接纳曹操,而后果就是张让靠拢王甫,曹节告病在家,王甫大权独揽。
“那阿瞒为何来?”
袁绍问道。
曹操沉重的道:“本初兄,是否在谋划大事?”
袁绍凝目看向曹操,他的确在谋划大事。
曹操亦目不转睛的看着袁绍。
两人知交乃在少年时,成年后曹操棒杀蹇硕之叔养名,袁绍守孝六年养名。
曹操后任顿丘令,袁绍隐居在雒阳城外,二人虽偶有书信,可毕竟有些生疏。
曹操去年十月因宋皇后一案被牵连才去职,后返回雒阳,这才重新跟袁绍联系上。
三四个月的时间看似很长,可看透一个人的人心还远远不够。
二人对视良久,袁绍才叹口气道:“阿瞒,某不是拿你当外人,只是事关重大,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望阿瞒理解吾之处境!”
曹操朗声大笑数声道:“本初兄为天下楷模,党人之领袖,做的大事自然要紧的很。”
袁绍自然听出曹操的嘲讽,不过大事要紧,曹操远不能让他交心。
曹操豁然起身,道:“本初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