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果如您所言,但如果夏育投鼠忌器,选择按兵不动,咱们该怎么办?”
狼居胥山上,数百身穿铁甲的鲜卑胡骑拥簇着一汉一胡两人,那胡人正是檀石槐,汉人则是其军师魏礼。
魏礼听出檀石槐的担心,微微一笑,手中羽扇摇动道:“大单于放心,夏育曾随段公纪明在凉与羌胡作战近十年,每战皆先,绝不是无胆无智之鼠辈,然正因此其必会出营而战,某料其选我军势最弱,汉军势最强的时候,也就是今日日落。”
“若今日不出,又当如何?”
檀石槐身边一员大将喝道。
檀石槐闻言怒斥:“宴荔游,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快跟军师道歉。”
“大单于,不必。”
魏礼从一奴隶一跃成为檀石槐的座上宾,檀石槐甚至对其言听计从,这让檀石槐身边许多亲近之将不满,尤其是以宴荔游为首的胡将。
他们有今天的地位,可是随檀石槐拼杀数十年才有的结果,可魏礼仅凭三言两语就位他们之上,听说大单于还想把女儿许配给他。
“嗯?”
檀石槐见宴荔游不为所动,不由怒眼一瞪,宴荔游不得不拱手道:“军师,刚刚是某失礼了。”
魏礼并没有搭理宴荔游,刚刚也只是出于儒士的客套,毕竟身为汉人,被胡将排斥地位才能稳若泰山。
“大单于,如果夏育不出更好,今夜派人连夜不停的袭扰,白天派人去搦战,不出数日,其军自溃,甚至不用单于出兵。”
魏礼的计谋让檀石槐大喜,宴荔游等辈却怒目视之,自古以来胡人功勋皆自马上取,不拼杀只用计谋,他们这帮人迟早落败。
时间飞快的过去,太阳从初升到日中,再到偏西。
饱餐一顿,又睡足的乌桓骑与护乌桓营将士骨头都有些酥了,只等夏育一声令下便冲杀出去。
“杀啊!”
汉军大营大开,乌伦率本部乌桓骑冲出,一路向北冲开鲜卑胡骑的阻拦,监视一天的鲜卑胡骑早已是人困马乏,被汉军冲得七零八散。
“好。”
夏育得到乌伦的消息大喜,随即率部紧随而去,留辎重营在后收拾。
夏育前脚出营,后脚宴荔游就率鲜卑胡骑出狼居胥山,一下将夏育的辎重营击溃,一举缴获夏育全部辎重。
夏育得到消息一懵,山中真有伏兵。
“回军,一定要追回辎重。”
夏育当机立断,大军调转马头追击宴荔游,宴荔游取了辎重立刻上山,夏育眼睁睁看着宴荔游,急令部队攻上山,结果被山上一阵箭雨、檑木砸的死伤惨重。
夏育这才反应过来,乌丸骑是骑兵,只能咬牙退回大营。
刚靠近大营,就被一阵箭雨射倒数十人,废弃的大营也被鲜卑胡骑占领。
天色已黑,夏育却尽失辎重、大营,接下来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很难过。
一夜无眠,因为大军不时听到吹号声跟狂躁的马蹄声,夏育始以为是鲜卑人要夜袭,后才明白这是鲜卑胡骑的扰兵之计。
夏育再傻也明白自己中计,谁能如此猜透自己的心思,檀石槐绝不可能,夏育突然想到田景曾说过的一件事——党锢时多家名士后人不知所踪。
难道檀石槐身边有汉人名士?
夏育想不通便不再想,闭眼休息。
乌伦大人脸色很难看,在这茫茫草原他自然知晓失去辎重的后果,哪怕鲜卑胡骑不攻击,他也很难逃出草原。
目前该怎么办?
田晏已败,臧旻不知所踪,夏育眼看将败,他需要为自己,为族人们想想。
“大,大人,我回来了。”
乌伦正苦闷着,突然看到自己一个掉队的小帅默默走来。
“你!”
乌伦想起自己的处境由开心到怀疑,抽刀在手喝道:“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