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觉得兴许是自己幻听了,东华又重复一遍:“要拜师么?”
哦,原来她的耳朵没问题。
沈时沉默片刻,恭敬道:“多谢帝君美意,只是我已拜过一个师父,不好再拜他人为师,还望帝君见谅。”
东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隔一会道:“是么,这样倒也省得本君多费力,往后你若是想来拜师,本君可破例收你。回去吧,外头挺热的。”
回房的路上,沈时恰好碰见之前带路的仙君,她问出白泽先前的住处便悄悄溜进去。屋子里很整齐,没有留下半点属于白泽的气息和痕迹。她记得白泽受的伤比她还重,可好的比她快多了,他走得那么快,将她丢在这里,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留下。
沈时手指划过桌面,沾上一点灰尘,她勾起唇角。虽晓得自己与白泽终有分别的一天,但这一天来得有点突然,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直依赖白泽。
不过是又回到从前罢了。
沈时本想离开太帝宫,东华却说若是没地方去住可以暂时留在这里。沈时琢磨着自己确实没地方去,便留下来,她不常出去,就呆在宫里修炼术法。东华偶尔来找她谈一会,也不多逗留。
有一回忽然提起白泽的事,东华心情好难得多说了几句。沈时才晓得,原来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日里,白泽曾来看过她,照顾过她几日。他离开前也来找过她,只是那时她没醒。东华问他要不要将沈时一同带走,他犹豫许久终是拒绝了。
“我往后会遇见许多麻烦事,她跟着我免不了受伤,这回运气好没出大事,下回或许就死了。倒不如让她在这里,还安全些。”
东华捏着茶杯,轻抿了口茶水:“这是白泽的原话。”
他看了沈时一眼,没将实情悉数告诉她,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也不想浪费口舌。何况,若有缘自有再相见的一天,若无缘告诉她不过是徒增烦恼。
那日沈时发烧,状况不大好,白泽伤的是身体,而她上的是脑子和魂魄。一直烧下去,即便醒来也要变成个傻子。白泽守在床边,给她做了个冰袋放在额头上,实在无奈,冒险施入梦术强行将她唤醒。白泽因此伤势加重,后来沈时一直不见醒来,他再度入梦,醒来却什么也没说匆忙离开。
东华活了那么些年自然看得透彻,白泽虽在意她,却不是非她不可。如今的白泽,将报仇的事放在首位,沈时至多能排在第二。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晓得的好。
沈时抿着唇,愣神许久缓缓道:“帝君为何想收我为徒?”
闻言,东华眉梢微挑,没隐瞒:“受人所托。”他瞥见沈时的表情,带着点恶趣味道,“自然不是白泽,这人你以前应当见过,名字本君不能告诉你。”
沈时疑惑不解,东华却不再多说,转身就走。沈时琢磨许久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她索性不再多想,只专心修炼。
约莫是此处灵气充足,她修炼得很快。宫里的小婢女笑着说,她这样肯定很快就能成仙。成仙二字一下刺激到她的神经,以前想成仙是因为跟着师父修道,后来是想成仙有更长的生命去找到师父的转世,护她一世当做报恩。
那做完这些后呢?还是继续修炼术法,或是喝茶种花虚度余生即便她不成仙,也能找到师父的转世,护她一世。这样想来,成不成仙都无所谓。
她和东华提起这些时,东华笑了笑:“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你师父的转世,你肯定会成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他望向天边的云,“时也,命也,你无力抵抗。”
彼时,沈时还不明白东华的意思,只当是神仙爱说高深莫测的话。
沈时开始荒废自己的修炼,偶尔想起来才修炼会,太帝宫的人都觉得惋惜,这样的好苗子,若是肯好好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