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眼角余光扫到身旁的两人,嘴角微微勾起,他搁下笔起身走到暗处,抬手在墙壁上敲了敲。稍时,墙上一小块地方凹陷移开,谛听抬手取出一个木匣子。
他走到矮桌前盘腿坐下,将木匣子放在一边,他没说什么又拿起笔写着,暗自琢磨白泽什么时候忍不住来问话。他等了许久,白泽一个字也没说,低头写得很是认真,只在沈时哼哼两声时才停下来,低头看着她将她的脑袋移开些。
不知过去多久,白泽搁下笔合上书页。他低头见沈时咂咂嘴睡得正香,抬手替她将碎发拨开别到耳后,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他眸子微动,目光到一旁偷看的谛听身上。
白泽压低嗓音道:“看够了吗?”
谛听也不觉得尴尬,一手支着额角手肘撑在桌上,道:“不够。许久没见你,突然发觉你变了许多,有些好奇。记得你当年尤其讨厌这种小娃娃,怎的如今却把她带在身边?”
他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沈时,抿了抿唇道:“受人所托照顾她一阵子,何况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留着也不碍事。”
谛听看着两人的模样,意味不明道:“是么。”停顿下,续道,“那你要一直带着她么?你要做的事我大抵能猜到,往后只会越来越危险,她留在你身边会成为你的累赘,运气不好还会一命呜呼。这样,你当真觉得这样好么。”
白泽眉头微皱,他的手贴在沈时脸颊上,柔软温暖的触感,周身祥和安宁的气息,都让他觉得很舒服。他曾遇见很多人,其中也有不少温和的人,但沈时是唯一一个让他不自觉放下戒备的人。
带她涉足险地自然不好,但是她想跟着的,他便带她一起去。她是他的机缘,是吉祥物,在她想离开前就一直让她跟着好了。
“没什么好不好的,生死有命,她自己做的决定,与我有何干系。”白泽眸光落在她手腕上,沉声道,“再者,有人在暗中护着她,有危险自会有人出来保护她的。”
谛听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有你护着她,若事发突然,你不护着她么?”
白泽不答反问:“我落到这种地步,和他们对上连自己都未必护得住,还能护得住谁?”
四周沉寂下来,烛火摇曳,昏黄光影落在白泽脸上,透着股自嘲和落寞。谛听也说不出话,当年的事他多少也清楚,那时白泽的年纪不算大,被信任之人背叛,剥去属于自己的传承和能力,被囚禁的一方大地上饱受折磨。
碍于神兽的尊名,无法让他迅速从这个世上消失,但可以折磨他,让他慢慢消失在天地间。传出去便是神兽白泽陨落,而非有人蓄意杀害。
谛听手指轻敲着桌面,叹息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话题转换地有点快,白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犹豫许久,原本他想问谛听自己被剥去的那几样东西被藏在什么地方。如今想想,他倒是更好奇沈时的事,东西他可以自己找,最多再浪费些时日,可沈时的事,他只能靠自己琢磨,十方镜已碎裂,他无法探查沈时的身世。
略一思忖,他问道:“她先前在寺后面的清泉里映出的倒影额头上有枚印记,这印记和她的身世有何关系?”
谛听登时愣住,他没想到白泽会问与自己无关的事,以白泽的性子,与自己无关的事必定不会放在心上,连听都不想听。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说谎话骗他。
默了会,谛听缓缓道:“那汪清泉可以映照出人的真身,修为足够深厚不会受其影响,但多少会显露出一点,那个倒影应当是她原来的样貌。印记么,大抵是被隐藏起来,待她回归就能解开。”他看着沈时,神思飘远,“她本是明镜的神仙,至于是何地位我也不晓得,明镜里的事鲜少为外人所知。她曾闯入魔界,将魔君的传承剥离封印起来。说来也巧,那块地方后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