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好整以暇地看着青年,以物换物看似公平,可实际上更像是一个精美的陷阱。白泽确实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而沈时和他其实没什么关系,舍弃她换来自己想要的,是一笔很划得来的买卖。
可当真有这么简单的事吗?
白泽阖上眼眸,感应着四周的气息,不急不缓道:“诚然,本君想要这两样的东西,但这对本君而言并不算一桩公平的交易。何况,本君无法决定她的去留,你不妨将她带到此处问她可愿留下。”
青年双臂抱胸笑道:“世上哪有绝对公平的交易,不过就是看东西在你心里值不值那个价。”他打了个响指,身旁浓雾散去,沈时就站在他身旁,约莫是还没反应过来,她茫然地眨眨眼睛。青年在肩上推了把,道,“喏,人就在这儿,神君自己问吧。”
沈时呆愣愣地盯着白泽,她轻唤一声神君,白泽低低道了句过来。她就像平日里那般乖巧地一步步靠近,白泽睨着她,忽而笑着俯身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乌黑的眸子里映出他的脸,沈时木讷地像个玩偶。白泽的手顺着脸颊游移到她颈侧,按住动脉处划过,娇嫩的皮肤裂开却没有血流出。她睁大眼睛,身体化作浓雾消失。
不过是一个幻象,没有沈时身上的气息,也没有手腕上的红绳。
他直起身,勾着唇眼角泪痣愈发惑人:“虚无境的主人,连一个像样的幻象也造不出来吗?”他停顿会,目光越过青年落在远处的浓雾上,“你是想让本君动手,还是自己乖乖退开。”
白泽缓步往前走,青年侧身让开,笑道:“幻境无处不在,神君以为自己当真已经破除所有的幻境了么?”
说罢,青年的身影化作雾气消失不见。白泽皱了皱眉,想着快些找到书和卷轴带沈时离开,虚无境终究是个危险的地方,还是早些离开得好。
雾气逐渐淡去露出一条路,时不时有精怪跳出来偷袭,白泽手中化出长剑挡住。偶尔魑魅缠上来迷惑人心,他面不改色地挥剑将它们斩落,脚下几乎不停歇。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块方正的石块,上头摆着个神龛。周边雾气散去,露出青石板路,白泽盯着神龛却没伸手将龛门打开。直觉告诉他,要找的东西就在里头。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白泽侧身躲过的瞬间,一支箭落在龛门上。他转身看过去,见着手握弓箭的沈时。她冷着脸周身灵力凝聚,拉开弓弦,又一支箭迅速刺入龛门。
察觉到神龛里有动静,他足尖点地向后褪去,呼吸间,神龛炸开嘭的炸开。木屑四散,飞过他的衣袖脸侧,雾气随着震动如潮水般退去,露出荒芜的大地。
枯死的花草,被蛀空的树干,几道裂痕向远处蔓延。唯有一条通往神龛的青石板路上留下些许生机,杂草从缝隙里冒出,嫩绿的叶子轻轻摇晃。
不是幻象,这是真正的虚无境。
青年站在石块上,他的脸上被什么东西划开一条细细的伤痕渗出点血,发带被解开,高高束起的长发随之落下。风吹动发梢,他握紧发带跳下石块。
“你们很厉害么,竟然破开所有的幻境。”他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如何,可喜欢这样的虚无境?”
沈时抿着唇没说话,她从沉睡中醒来就发觉自己站在迷雾中,从青年嘴里得知此处是虚无境。她曾去过虚无境,却并非这般荒芜,仿佛所有的生灵都已死去。
青年低低笑开,语气里没什么恶意:“想来是不喜欢的,我也不大喜欢现在的虚无境。”他感叹一声,“许久之前,此处其实并不叫虚无境,这里有诸多灵物,后来被人遗弃封闭起来。虚无境的主人生死不明,我被留下来看守它,再过不了多久,连我也撑不住要消亡在此。”
他看着白泽,道:“神君若是能把此处恢复原样,我愿将书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