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陌瞬间惊醒,敛起情绪走到床边,他伸手贴上木秋的额头,察觉没有发热松了口气,随即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他道:“为何跑来这里,本君不是让你呆在那里别跑出来的么?”
木秋抿着唇,好一会才哑声道:“他闯进来说要将仙君所有的东西都毁掉,我被他们追杀,实在没办法才动用仙君留下来的阵法。”她停顿片刻,“他们还是说,让仙君准备好承担背叛的后果,但仙君若肯帮他们暗中改动阵法,他们可以放过仙君。”
闻言,桑陌登时愣住,放过他?难道不是将他逼入绝境么,改动阵法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弄不好他就命丧于此。便是他侥幸活了下来,白泽不会放过他,估摸着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当初的他是如何被扯进来的?
桑陌沉默许久,想起一桩旧事。那时他与白泽见过几面,义父生了一场病,他用珍宝和白泽换药救义父。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义父将韶言推出来,道是让他们订婚。他喜欢韶言的事,义父一清二楚,而义父也该清楚,韶言对他没有半点心思。此举,令韶言对他愈发厌恶,将他置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
明明他救了人却反被嫌弃,桑陌头一回觉得和义父一家产生隔阂。
他悄悄离开义父家,漂泊在外无处可去,无意间跑到白泽的地盘上,白泽没与他计较,反倒是留他住下。白泽时常呆在藏书阁里,他与白泽交集不多。有日意外与白泽一同泡温泉,聊得多了些才熟识起来。他擅占卜,给白泽算过一卦,卦象预示有大凶之兆。白泽却不以为意,笑说占卜时常不准,他这卦象说不定是应验在旁人身上的。
为料想一语成谶,卦象确实应验在旁人身上,而这个旁人就是他。
彼时桑陌正拖着一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木头做棋盘,他不晓得这是什么树的木头,但见它质地不错。将将做完之际,白泽走进院子里,说有人来找他。
白泽身后跟着一个少女,她咬着嘴唇眼睛通红,看见他眼泪便落下来,她抽噎着说自己的父亲病重,需到九重天的某个地方求一味药续命。桑陌本不想再管他们的事,义父于他有恩,可这恩情他已报答过数回。那场宛如儿戏的订婚也没成真,真算起来,是义父亏欠他不少。
他断然拒绝,韶言脸上满是错愕,反应过来后便哭着骂他没良心不知感恩。白泽打着哈欠问他要不要把人扔出去,他摇摇头进到屋里把门关上布下结界,瞧见屋里的白泽愣了下。
白泽看着他手里的棋盘,道:“下棋吗?”
这盘棋下得慢,白泽时不时问他几句韶言的事,他也没隐瞒,待白泽点明他喜欢韶言时,他手一颤棋子落在棋盘上。走错一步,满盘皆输。他叹息着收好棋子,将棋盘一同收进乾坤袋里。
既然心中仍有留念,那便趁此机会斩断。
只是这一去便踏上不归路,他跟着韶言到九重天的一处宫殿,地上躺着好些重伤的神仙,他心头一跳直觉得大事不妙,又瞧见敞开的宫门,心不断往下沉。
他看着韶言冷声道:“这便是你说的求药续命?”
韶言忽然笑起来,一改之前的弱小可怜,嘲讽道:“父亲健康得很,也就你就傻子信了一回又一回,你不晓得吧,上回父亲那样也是装的。你不过是个无名无权的神仙,凭什么得父亲的垂青,竟然让父亲同意与我订婚。你不过是地上的泥水,还妄想玷污天上的白云,做梦!”她沉着嗓音,语气森然,“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桑陌一时气急,手中化出长剑指向韶言,剑尖抵在她喉咙间。
“怎的,不再往前些,这样就能划破我的喉咙了,一剑封喉,多容易啊。”她冷笑着往前一步,喉咙处的皮肤渗出丝丝血迹,“桑陌,准备好下地狱了么?”
察觉到韶言的意图,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