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株奇特的树,上面结着许多青色的果子,树下有人端坐在地,身前一个小小的方形矮桌。那人手中执着棋子扣在桌面上,棋子触碰桌面发出美妙的声音。
沈时怔怔地看着寒潭中央忽然出现的一片小岛和古树,低头见寒潭的冰不知何时化开,她站在水面上却没掉下去。再抬头之际,树下的人冲她招招手,她心下有些忐忑,这里的景象变化得突然,让她觉得不安。
犹豫片刻,沈时还是踏上岸缓步走到树下,这时她才看清,那是棋盘而非小方桌。那人低声道了句坐下吧,她想了想,坐到那人旁边。
那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为何不坐到对面去?”
沈时诚实道:“我不会下棋,那就看看前辈下棋好了。”
青年低低笑开,手指在棋盘上一点,黑白棋子飞向各自的棋盒里。他左手边的黑子盒放到对面,道:“下一盘棋吧,让你执黑子先行九步。”
沈时不为所动,看着青年,道:“和一个菜鸡比试有什么意思?前辈要真有心让我,不妨让我把整面棋盘铺满。”
似乎是被这番厚颜无耻的话惊到,青年沉默良久说不出话,他几度启唇又合上。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就下一盘棋,我保证让你赢。”
“当真?要是我输了怎么办?”沈时挺直背,严肃地看向青年,“何况,我陪你下棋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准反而因此让自己身处险境。我和你不熟,你的一句保证对我来说一点信用也没有。”
青年被堵得哑口无言,好一会才道:“那你要如何?”
沈时略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不会碰棋盘,你代替我下,你也说过保证让我赢,那就以你这抹残魂立誓,一定让我赢,让我平安回到原来的地方。”
她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有自己的私心,想好好的活下去。
青年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会这么说,她的戒备心强,甚至利用他的身份给自己创造优势。他冷笑一声,虽说他是有求于人,可也不会这般搭上自己的小半条命,这样的代价不值得。
“要么下棋,要么我让你淹死在潭水里,你自己选一个。”既然都撕破脸皮了,青年也不多伪装,“之前好言相劝你不听,非得让弄得这么难堪……”
话未说完,青年忽然感受到一股犹如实质的目光,他心尖颤了颤,抬头见小姑娘神情淡漠地看着他。转瞬,她走到他对面坐下,抬手从棋盒里抓了一颗黑子落在右上角。
确实是用抓的,完全是不会下棋的人的执子方式,可落在一个挺巧妙的位置。青年疑惑地看了眼沈时,抬手落子,他一步步地走得小心,全然忘记自己说过要让她赢。
沈时倒是下得极为随意,她曾经和师父学过下围棋,可从未赢过,她会的不过是些皮毛。有时翻看师父收藏的棋谱,按着上头的路数走。她觉得自己妥妥是个菜鸡,可现下看来,这个青年比她还要菜。
两只菜鸡互啄,这场景真是好玩。
青年心下愈发紧张,这个小姑娘手法生疏,但棋路诡异,这样下去对他不利。他右手握拳,挣扎许久,仍是打算在自己落子时悄悄从棋盘上偷走黑子,反正不会被发现的。
落子声响起,青年抬手放进棋盘里,还没来得及取出白子,却听到一道冷漠的声音:“你输了。”
闻言,青年看着棋盘,确实黑子的优势很明显,是他输了。他松开手白子落回棋盒里,强装镇定道:“嗯,我按承诺让你赢了,你也该按规矩替我做一件事。”
四周一片死寂,青年心下沉了沉,摸不准对方是个什么想法,但对他肯定不利。
沈时开口道:“我凭本事赢的你,为何要替你办事?好歹是前辈,守着点自己的脸面,别随意丢了。”顿了顿,“你现在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