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绝卸下了肩头扛着米袋子,目光落在了对面哭得梨花带泪的少女身上。
温馨一套素白的裙子,除了腰间那块紫色的玉佩,再无别的颜色。她似乎比几个月前瘦了很多,整个人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轮椅上,一滴一滴的流着眼泪。
“这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么?”我看着温馨,都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怜悯。
跟在她身后的侍女柔声解释道:“小姐,家中突逢变故,沂水城是再也不能呆了。因此管家带着我们避到了这边陲之地,凭着手艺度日。”
“温姑娘,节哀!”封绝开口的语气不再是之前那样冷硬,这一次带着几分关切。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温馨一套素白的衣裳,家中的变故只怕是亲人逝去。而她家里的锦绣坊生意那样好,若是没了长辈的看护,就她这么一个连哭泣都发不出半点儿声音的小姑娘,只怕旁人都觉得孤女好欺负,也就是撑不住多久的。
一时间,寂静在屋内蔓延,我看着那个不停用力忍住泪水的少女,摇摇头略微惋惜,好好一个姑娘,哭都发不出半点儿声音,真是挺可怜的。
老管家低头准备了笔墨,又吩咐了侍女几句,对着还立在厅上的封绝说道:“落公子,请坐!对了,公子怎么会替周记杂货铺送米了呢?”
“坤伯是我家中一个远方亲戚,蒙他不弃,将我带着身边学着做点儿买卖。”封绝的回答也是鬼门给他安排的新身份。
温馨满满的止住了哭势,提笔写到:令妹也一起来了么?
封绝低头饮了一口侍女端上来的茶水,摇摇头道:“舍妹,留在家中伺候父母。”
我眼看着封绝和温馨之间的一问一答,不由得摇摇头道:“主人,你可真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大骗子呀!”他回答的话,没有半个字是真的,亏得人家温馨那么认真的一笔一划将字写得端正工整。
又客套了几句话,封绝便起身告辞,我又一次从送他出门的温馨脸上看到依依不舍的样子,心底隐隐有些不安,虽然明知道主人听不到我的话,还是忍不住劝道:“主人,自古红颜祸水,咱们以后绕着她走吧!”
还有不到五日便是除夕,坤伯手里捏着一封用红色火漆封口的信封交给了封绝。封绝在坤伯出去之后,拆开了信封,上面的白纸上写着:景幽国邺城,吏部尚书林蔚独子林行之。
封绝又从自己的枕头下摸出了那本小册子,翻到了其中一页,赫然写着吏部主司林蔚。
“这是让你手刃仇人之子呀!“在我的惊叹声中,封绝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那张纸,盯着燃为灰烬的纸张,眼神闪过一抹厉色。
次日一早,坤伯送我们远行,他带了几分期待的问道:“小寒寒,除夕回来一起过,行么?”
“坤伯,保重!”封绝没有回应,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扬鞭而去。
没走几步,一个东西就像我袭来,我大惊的叫道:“有暗器!”
封绝显然也发觉了,翻身下马的同时,他手中那柄随处可买的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之后,我和封绝看着掉在雪地上的东西都愣住了。
白色雪地之上,一个竹藤编制的小篮子被劈成能了两截,五颜六色的线团散落了一地,像是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小花。
“这是哪门子的暗器呀?”我诧异的低呼。
只见温家裁缝铺的二楼,一个少女身着单衣,披散着头发探出了半个身子,一手僵在了半空中,一手捏着一块藏蓝色的布抓住了窗框。
“扑哧!”我忍俊不住,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原来是温馨依窗在缝制衣裳,看到了策马的封绝,又发不出声音叫他,只能随手抓了装着绣线的篮子丢下来,这一举动倒是引起了封绝的注意,而她则被主人过激的反应吓得